已是正午,酒楼里备了不少菜品。
但楼上雅座的贵人却没再要别的,只要了个十分寻常的锅子,他们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全都没派上用场。
掌柜的火急火燎,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猜错了对方口味。
这锅子虽寻常,可也正因太寻常,他们还真没有。
连忙去相熟的楼里知会了一声,约莫半刻的工夫,几个店小二便端着两个铜炉急匆匆回来。
清汤做底,炭火点燃。
各色新鲜的牛羊肉被片成薄片。
因拿不准萧珩的意思,他们还特意另备了些更为珍贵的鹿肉,鹿茸,菌子和极难运输储藏的海鲜。
一边是满满当当的瓷碟。
一边是近十种调味的酱料小盅。
直到人群散去,林黎才深吸一口气叹道:“妙!绝妙!早知如此那一桌的早膳属下就不用了,就这!”
他点点头:“这才有了些咱们自己府上的味道啊……”
萧珩能理解他的这种激动。
在启元殿内乍然见到羊肉锅子时,他未必比此刻的林黎冷静多少。
不过经过昨日那顿夜宵的洗礼,今日的他已然升华。
非但不激动,甚至还有点犯恶心——
本就用得太多,今日又看着林黎吃了整整一上午。
此刻再瞧这满桌的肉,说实话心情很有些一言难尽。
他本能干咽了下,将面前的瓷碟往旁推了推:“本王吃些菌子和菜就成,海鲜也可尝尝,这些肉……要不你来?”
林黎顿时开心:“属下就想这口肉!”
懂,这感觉,萧珩都懂。
主仆二人终于安静下来,虽说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但却互不干扰。
萧珩只简单烫了些海鲜,大多数时候都在吃菌子和绿叶菜。
林黎则大快朵颐,先干完了一碟片羔羊,再吃一碟嫩牛肉一碟牛舌,眼看着还要将另一碟鹿肉放进炉中,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身子僵住。
慢条斯理,正用菌子蘸酱的萧珩奇怪地偏头:“怎么了?”
林黎放下手中的碗筷,面色严肃,突然站起身来。
“有什么不对?”萧珩看向不远处的试院,原先还有些慵懒的神色彻底消失,就连声音都透了凌厉的冷。
然而下一刻,林黎已猛地扭头就跑。
边跑边喊:“等一下,属下先去吐一下——呕!呕!!!”
“……”
萧珩坐在那,视线自远处落回自己碗中。
一时竟难以抉择,不知这蘸满了酱料的菌子是该吃还是不该再吃。
前期的准备做得充足,考中又有萧珩在侧亲自盯着。
赶考的士子们经历这一场精神、才识和体力的三重考验,再次出来时人人都比之前憔悴许多。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艰难,三天的春闱到底风平浪静的过去。
后续虽还要主持阅卷一事,要烦的东西却已没现下这般多。
萧珩带着林黎难得抽空又回到府中,终于得了片刻的悠闲。
几日过去,黑风和团子眼看着又长大不少。
府中众人显然喂养得很尽心,两只小狗皆是肉嘟嘟的。YST
不再是之前走路还有些艰难的模样,而是十分活泼地到处乱跑乱跳,精神十足——以上特指黑风。
而小小的团子则非常安静沉稳,明明还是只小奶狗,走路却愣是走出了老态龙钟的味道。
太阳稍稍大一些,它便不愿再去院子。
只窝在阴凉处,既不吭声也不动。
林黎蹲在那,仔细观察了半晌,实在没忍住问:“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腿有问题?还有它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茫然四顾,他不太确定道:“奶狗,应该还没有怀孕的能力吧?”
话音未落就被萧珩抬手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