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的风呼啸灌入室内, 又匆匆掠过鼓膜，吹动二人衣衫发丝。

傅明煦手臂搭在栏杆上，夜色将他笼罩于昏暗的光线里。

林语陌故意弄出很大走步声响, 他知道傅明煦早就察觉到他来了。

——寂静。

极为寂静。

二人相距几米，却好似相隔万里。

林语陌一颗心七上八下, 似被无数麻绳缠住心脏，麻绳不断收紧裹挟住心脏泛起一抽一抽的痛意。

这样尴尬的氛围他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可脚下足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

林语陌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颤，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傅明煦，你别在意哈, 我真是睡昏头走错房间了。”

无人回应。

他深吸口气往前挪动：“那个, 做梦这种事呢，其实不是针对你，我无论梦到谁都、都……”

越靠近傅明煦逐渐看清对方轮廓，他就越心虚，声音不自觉变小：“无论梦谁都……这样的。”

林语陌鼓起勇气攥住傅明煦手臂。

对方身体一僵，半晌, 缓缓转身。傅明煦清冷的面孔隐于昏暗阴影中，林语陌瞄了一眼, 看不太清, 也没勇气多看。

他害怕与傅明煦对视, 万一那双眼眸不再对他温柔, 万一那双眼眸充斥冰冷。

那他费尽心思接近到如今算得上亲密的程度, 是不是就要前功尽弃回归原点？

是不是连朋友都要做不成？

傅明煦眸光下落, 缓慢且坚定地拨开林语陌的手。

“时候不早了, ”平和的语调透出几分疏离, 又似在极力克制什么, “你先回家住吧。”

林语陌鼻子一酸，傅明煦这是在赶他走。

“可是家里水管还坏着，我怎么住？”他急得直跺脚，跺的还是那只受伤的脚。

“水管修好了，我叫了物业，”傅明煦瞄一眼他缠住纱布的脚踝，“你的脚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