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许鱼棠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 一时间僵在原地,下意识想要道歉,但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刻意阴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是酒杯忽然晃了一下……”
本来就是夏晚声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不然按照自己原计划,现在能顶着湿漉漉的发丝来卖惨的必然是她自己,哪里会把自己拖入现在这个尴尬境地。
许鱼棠话语刚落, 就感觉旁边的围观群众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更加敬畏, 包围圈都往后移了不少。
不仅敢泼酒还嫁祸,还是赶快远离保命比较好。
“这人什么来头啊, 我记得就是李总带来的新女伴,难道她背后有什么大资本支持吗, 怎么敢当面在喻家家宴上对人发难啊?”
“就是啊, 这次就算夏晚声本人不计较,但喻家也不可能让就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不然这以后岂不是说明谁都能上来踩喻家一脚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但都小心翼翼遮掩着自己的嘴型, 但谁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想大声说出来。
当事人夏晚声倒是面无表情,十分淡然。
他没理对面人继续说的话,先是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迟疑感受到了胸前被沾湿的地方泛起一片冷意。
这可是八万八的意大利手工衬衫啊。
他自己之前的钱都捐出去了, 现款也扔给了原主父母准备到时候告他们敲诈勒索, 现在他也没有接新的通告来赚到钱。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现在的夏晚声都是没办法赔得起这个钱的。
虽然只要自己和喻丛言开口, 别说八万八, 刚才的两千万也能进他的口袋里,但是趁着喻丛言现在正被合作伙伴绊住了还没来, 他终于能合理下线了。
夏晚声十分欣慰地拍拍许鱼棠的肩膀,对现在这个状况十分满意。
许鱼棠原本已经做好被面前人为难的准备了,但夏晚声看上去好像并没有要和自己计较的意思。
他平静地从餐桌上摸了一把花纹繁复,寒光闪烁的餐刀,很有仪式感的包裹在丝绸餐巾里擦了一下,带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周围人一时间还没意识到夏晚声是要做什么,只是看他一直没说话,还在想这人底要怎么发难。
此时的喻丛言也刚好终于摆脱了那个看上去就十分话多的合作客户,对这边堆积的人群下意识感觉到不妙。
随着他迈步走过来,周围的人群像摩西分海那样自动散开,喻丛言心底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来这个家宴,为了下半年的利益和即将到来的分割计划做准备。
刚才夏晚声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喻丛言心底的不好预感就已经加深了,夏晚声甚至没有表现出对于钱财数量多少的在意,甚至还没到手就以自己的名义全部捐掉了,都没有想过留一点用来生活。
夏晚声好像只是在玩一个过于逼真的游戏,钱有没有完全没有问题,活不下去就直接下线就行。
喻丛言终于意识到,夏晚声好像只是在演一个随时都可以消失的npc,他还没有成功建立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在这个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人和事物,也就什么都不在意。
餐刀的刀尖裹在餐巾里面还没压上脖颈,夏晚声就已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真打工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然后为了提防喻傲天忽然从某个角落里像是有心理感应一样忽然出现,夏晚声还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出现才安心。
然后还没来得及安心一秒,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唔!”夏晚声感觉自己的尾椎骨碰到了柔软的地毯,下意识想要撑地起身,但还是被一阵大力压制住得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夏晚声紧张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喻丛言死死地压制住了他的动作,面上的神情是自己从来没看见过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