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客厅,在沙发组后方,摆放着会客的长桌。
上面放着什么东西,步入客厅,便能轻易看见。
霍长风托着郁李走到桌边,吻着他的耳根:“看看是寄给谁的?”
郁李不用看也知道,是二婶寄给柯乐他们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二婶会给包裹分门别类,甚至体贴的在外纸壳上用黑水笔写了对应的姓名。
霍长风的动作从吻变成轻咬,灼热的鼻息不断打着郁李耳窝:“郁李,你说,你是不是渣男?”
郁李卡在某个界线上,难受的要命,锤霍长风肩膀:“回去!回卧室!快点!”
霍长风不仅没有回卧室,还松手,将他放在了桌沿。
他撞了下郁李。
郁李忽然低着头,呆呆的。
霍长风笑了,摸着郁李需要修剪的柔软发尾:“没事……”
“离婚吧。”
……
“什么?”霍长风怀疑自己没听清。
“离婚。”郁李字句清晰的重复。
霍长风浑身的血液冷却。
像是一盆水,猛地劈头浇落,浇灭了他所有情绪。
他环抱住郁李,密密麻麻的亲吻落下,嗓音嘶哑:“小郁,是我错了,没有尊重你。我抱你回去,别说这种话,下次我不会再这样,别生气。”
“你不是渣男,我才是可恶的资本家,别气了。”
郁李趴在霍长风肩头,由着他抱回卧室,没有作声。
霍长风感受到肩胛皮肤有水液滴落,一颗颗砸在上面,像是砸中了他的心脏。
他步履匆匆,放下郁李后,摸着他濡湿的脸。
郁李闭着眼睛,脸颊上的红晕尚未散去。
眼泪不会因为闭着眼睛就不流,他失算了。
霍长风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做什么。他用指腹摩挲郁李的眼尾,擦掉滚出来的泪水。
郁李躺得像个死人,觉得难过,也觉得丢人,干脆不再睁眼,粗着嗓子说:“你说的对,我是个渣男。你也是个资本家。所以我们离婚。”
霍长风欲出声,被郁李极速打断。
这话恐怕在郁李肚子里待了很久,久得他现在一开闸,便成片毫无阻碍的蹦出来。
“早离婚早解放,你对我是见色起意,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对你,你就当是见财起意。反正我亲爹妈把我卖给你,我跑不掉,你也没虐待我,你给我的钱我也不会还给你。”
“但是爷爷给的东西,我通通会还的,当初说好,我只是暂时保管。那本身就不是给我的,是给你未来真正的爱人。我不懂手续,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怎么收回去比较方便,你自己处理,我都会配合。”
“离婚对我们都好,我能去做我的事,你也可以去找真正喜欢的,而不是冲着皮囊。况且一年了,再好看的皮囊也会有腻歪的时候,你没有睡够吗?不如早散早止损。”
霍长风咬牙:“郁李……”
郁李语速飞快,不管不顾,生怕被霍长风打断:“而且我们根本不算结婚,你不要说喜欢我,我们谈不上喜欢。我人都没到场就莫名其妙被结了婚,被扔给你,我们从开始到阶级都谈不了‘喜欢’这个词。我想回家了霍长风,你根本不知道郁家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你见过郁家村,再看海城,你就会知道……”
郁李眼角的泪水越涌越多,霍长风堵住他的嘴。
“先不要说了。”
他俯下身来,压着郁李,皮肉紧贴,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震颤都清晰如己身。
“小郁,我喜欢你,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抱你去洗澡,今天先睡觉,什么话我们都明天再说,好吗?”
郁李因为情绪上涌,浑身发烫。
过几秒,霍长风松开捂着他嘴的手掌。
郁李紧闭贴合的濡湿眼睫颤动,鼻腔溢出带着哭腔,但努力伪装平淡的含混应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