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给风不问展示的是他死后三年的节点,第四年时,邬宁邬夏终于要饭要到了灵山。
彼时来“证道”的人不多,他们上山时偶尔看到一些冰冻的尸体,于是绕着尸体走,在快要接近山顶时,迎面袭来一股杀意。
邬宁情急之下大喊一声:“侠士!是我们,邬宁邬夏!”
杀意堪堪停在他们面门,削去了他们半个脑袋的头发,一左一右,很对称。
邬宁邬夏捂着半个冰凉的头皮,瑟缩着上了山顶,远远地就看见一只黑木棺材,不见柳还青的身影。
“柳哥,我们哥俩来看你跟嫂子了,你人呢?”邬宁很能巴结,甚至有些不要命。
山顶上没有回音,邬宁和邬夏大着胆子绕去棺材另一边,果然看见柳还青靠着棺材,目光空洞地望着山下。
“柳哥!多年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穿这么少,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
邬宁和邬夏各自把身上的破棉袍脱下一件给人盖上,柳还青没有反应,他俩搓着手蹲在一旁。
半晌后,柳还青像是回神,总算开了口:“你们来做什么?”
不知是否是错觉,柳还青身边环绕的魔气跟苍蝇似的挥散不去,邬宁邬夏一边挥着手,一边道:“我们这不是来看看你......还有嫂子么。”
邬宁邬夏偷偷瞄了一眼棺材,里边的人跟活着时没太大差别,他们也没敢多看。
柳还青无情道:“看了,可以滚了。”
“别呀柳哥。”邬宁开始花言巧语道:“你看你和嫂子在这雪山上孤苦伶仃的,咱们来给你们打打下手不好么?你这么厉害的人,总不会自己干粗活吧,多掉面子,何况嫂子的棺......外表也需保养,这附近的......”
“滚。”柳还青依旧冷漠。
邬宁见好话劝不过,只能叹了口气,说出实情:“柳哥,你就收留我们吧,我们没地方可去了。”
其实早在他们相遇时,无影宗就已经饿死得只剩他们两人了,可以说是灭了门。
他们这些年在人间行走就是想寻觅个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修真界但凡好点的地都有别的势力占据,他们两个根本抢不过,到头来只能投靠唯一认识的柳还青。
他们找柳还青找了四年,好不容易见着了,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柳哥你看,咱们两个会干活会说话,既不给你添麻烦也能伺候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有个安稳住处,几乎不用你操心呐。”
邬宁掰着手指同柳还青细数着好处,邬夏时不时搭腔,跟相声似的,叽叽喳喳吵得柳还青心烦。
他冷不丁转过眼眸,盯着他们道:“我已入魔。”
“稀奇呀!整个修真界就柳哥是魔,全天下独一无二,多能耐!”邬宁竖起拇指夸赞道:“那些个不怀好意的没一个打得过哥,有哥庇护,弟弟们岂不是横着走!”
柳还青盯了他们好久,末了开口:“你们有病?”
“是啊,饿得全身都是病,你不收留我们就真的要饿死街头啦!”邬宁和邬夏身材干瘪,眼下黢黑,活像两个饿死鬼。
柳还青还想说什么,但这么多年没说话,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只吐了两个字:“罢了。”
他不是同意他们留下,是不想管他们的事。
但在二人听来,这就算是同意了,二人当着他的面,激动得抱在一起:“太好了师兄/弟,咱们有家了!”
柳还青被他们吵得心烦,忽然起身,带着棺材往另一边挪了位置。
邬宁邬夏对他的嫌弃接受良好,欢天喜地准备动工。
“可是师兄,这灵山实在太冷了,咱们还是挑个暖和点的地方吧。”邬夏提议道。
邬宁也觉得不错,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选定了灵山南边五十里一处山峰,那里虽也下雪,但比灵山要暖和许多。
柳还青依然整日待在灵山,但因为有他在,附近没有人敢来圈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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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宁邬夏在山上建了屋子,给山取名为无影山,无影宗在这一小片地上重新成立。
柳还青原本并不理会他们,可在他们一日日的坚持说服下,柳还青在无影山上有了生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