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血肉是妖最好的养料。

吸干了一个人的血后，风不问身上的痛好了大半，意识也逐渐恢复。

若是没有柳还青的突然出现，他将遵循本能咬下尸体的肉，然而在与人四目相对后，风不问恍若惊醒，一双紫眸陡然睁大，颜色变得格外鲜亮。

“你......”柳还青一时手足无措。

他见过妖吃人的场景，可当这场景发生在风不问身上时，带来的冲击便有些与众不同。

风不问意识随着震惊逐渐恢复，他眼睁睁看着柳还青站在不远处，手边是被自己吸干了的尸体，而自己的手上、领口满是血迹。

“我......”

我干了什么？！

风不问抬手擦自己的脸，却不想抹下来的血比手上的还多，整个口腔充斥腥甜的味道，一股难言的力量在丹田汇聚。

浑圆的月悬挂在高空，锋利的边缘割破周遭的云团。

风不问如梦方醒，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柳还青追上前来，被他凄厉的一声定在原地：“别过来！”

柳还青一下停住脚步。

在他停住的同时，风不问身法快如残影，一下从他面前逃窜而去，柳还青登时急了，赶忙追上去。

“风不问！”

也不知跑出了几里路，等柳还青看到那抹紫色身影时，对方正跪在草丛里。

风不问浑身颤抖不止，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几欲发狂地用力掐着自己的脖颈，试图将血全都吐出来。

可血作为妖最好的养分，早在方才就已全部转化，他便是将五脏六腑全吐出来也无济于事。

听到柳还青追来的声音，风不问猛地从地上抬起头，一双眸死死盯着对方。

柳还青停在他五步之外，颤抖着声音道：

“为何躲我？”

风不问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眶与嘴唇却红艳得吓人，四肢着地匍匐在草丛里，十足的妖孽形状。

看到他这幅模样，柳还青的心被狠狠揪起。

他丧失了身为修士的本能，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只是控制住风不问，不叫他跑走。

“风不问，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莫要躲我......”

他试着向风不问伸手，对方意识彻底清醒了，从草丛里站起身往后退。

柳还青见他又要逃，及时拦住了他，死死抓住他的手：“你何必怕我？不过是被我看到你吸了人血，妖不都是如此，你为何反应这般大？”

柳还青力气极大，几乎要把风不问拽进怀里。

风不问条件反射般抬手挡在柳还青胸前，目光控制不住在他喉间游离，他沙哑着嗓音，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不知是笑还是哭：“我是妖......”

“那又如何。”

柳还青丝毫不惧，直视他的双眼道：“你是妖，但你何它们不一样。今夜之事一定有隐情，你不会做出那种事。”

风不问觉得柳还青是疯了，对着自己这一身血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莫说柳还青，他自己也不信有什么隐情。

“放手......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杀。”风不问三百年不曾沾血，如今一下开了口，压抑已久的欲望几乎再次战胜他的理智。

“你不会。”柳还青愈发抓紧了他的手，将他往怀里揽。

风不问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喉咙变得干燥，他盯着眼前细嫩的脖颈，拼命压抑着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