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精致的表情有些许愣怔住,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季雨眠蹲在他脚边,悄悄的给他捏腿, 深邃的眼眸下,睫毛浓密又纤长, 正紧张的颤动着。
“利用你?”阮羡一脚踩在季雨眠的膝盖上, 宝蓝色的瞳孔精致漂亮, “你有什么可利用的?”
季雨眠抬眸,看见阮羡那张高高在上的脸, 踩在他膝盖上的铮亮皮鞋正在慢慢用力, 他的心也愈发旖旎。
“阮总, 你想怎么利用我都可以。”他低下头, 黑色西装裤却变得有些紧。
阮羡倚在沙发上,手背盖住那双漂亮的宝蓝色瞳孔,笑得脊背抖个不停, “小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你可以利用我’。”
大部分人来他身边, 都是有所图谋的。
可他并不觉得奇怪, 他甚至觉得, 有所图谋的关系更加清晰也更加稳定一点。
只要在他身上没有利益可突, 那些人就会离开。
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期望。
“我知道你厌恶苏伦旭, 厌恶苏家。我……我可以帮你。”季雨眠小心翼翼道。
“你怎么帮我?”阮羡的视线下移, 先是看见季雨眠被自己踩的膝盖, 而后又看见了季雨眠紧绷的西装裤。
他嗤笑一声, 漫不经心的将视线移开。
真是只随时会发情的小狗。
“阮总,我是季家远方亲戚的孩子。”季雨眠抿了抿唇, 紧张道:“季老爷子目前把我安排在苏家旗下一家公司工作,财务报表都归我负责,我……我可以帮你的。”
他说的很委婉。
担心透露他在苏家有太多实权,会引起阮羡的怀疑。
“哦。”阮羡笑了笑,“是这样吗?”
“嗯!”季雨眠点了点头。
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怀疑他的身份就好。
阮羡却觉得季雨眠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家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纵使让季雨眠负责财务,但知道他是季家大小姐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接触最核心的东西。
况且,季雨眠还只是个被季老爷子抛弃的棋子。
刚刚在短信里,陆思远又跟他说了许多。
说那个神秘私生子怨恨苏家害死了他的母亲,对苏烈并没有感情,为了更快吞并苏家,他早在暗中和季老爷子达成了合作。
至于苏烈垮台后,苏家到底是苏还是姓季。
那就是后话了。
至少在目前,季老爷子和那个神秘私生子还在一条战线上。
但阮羡并没有拆穿季雨眠的谎言。
他知道,像季雨眠这样靠苦读才能上京大的孩子,心里多少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那你想要什么呢?”阮羡笑意吟吟道。
这分明是危险的微笑。
但季雨眠却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所有感觉都跟在踩在他膝盖上的那只脚上移走。
那只脚现在向上,踩在了他紧绷的位置。
他冷峻的脸涨得通红,有些羞愧的想遮住。
他也知道,自己一看到阮羡就起反应,确实有些不正常,还有些过分了。
但很多感觉压根控制不住。
他觉得这主要还是阮羡的原因,太白了,还那样踩他。
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他闷哼一声,再次捏了捏阮羡酸痛的小腿,小声道:“阮总,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
阮羡俯身前倾,轻柔的呼吸都打在季雨眠的脸颊上,“什么都愿意?那你来当我的秘书了,苏家的工作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挂职。”
阮羡扶着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季雨眠那张殷切的脸。
怪有意思的。
过了会,他终于慢悠悠道:“可我不需要一个蠢狗来当我的秘书。”
……
季雨眠回了家,他知道阮羡一定还是在生气,所以才不许他回去复职。
但书里常常说,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一定是他做得菜不够精致,所以阮羡才会不喜欢他。
毕竟阮羡以前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这些家常菜,阮羡能喜欢才怪。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画笔却无意识在纸上画着阮羡无力承受时微蹙的眉眼,还有阮羡弯腰时漂亮的身体。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台上在台灯下流光四溢的琉璃花瓶,洋桔梗早已彻底枯萎,只剩下一根枯黄的花梗,无力的搭在瓶口。
可他依然还是每天换水,好像这样,就可以留住枯萎的洋桔梗似的。
……
第二天一大早,季雨眠就起床了,随便给自己弄了点早饭,就下去小区里晨跑。
他打算等会去超市买点菜,新学点菜色,再送去珀尔传媒,阮羡说不定会回心转意。
现在是初春,空气中微微还有些凉意。
他穿着普通黑色T恤,灰色长裤,跑了几圈后,身上微微有些汗意,衣服贴在他小腹上,露出结实精壮的腹肌。
季雨眠喝了口水,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发现是阮明遇的来电,那张因运动而愈发湿润漆黑的瞳孔,此时突然有几分急切。
他连忙接听,“阮明遇,是小佳所在的医院找到了吗?”
前几天,他去了阮明遇所说的医院,却并没有见到小佳。
他很想找小佳问清楚。
小佳为什么要说自己就是阮羡?佳宛疗养院又是怎么回事?阮羡是不是曾经去过那里?他又为什么去那里?是生了什么病?
生那种病,会让阮羡失忆,从而忘记自己吗?
可医院的护士却说,小佳被他的家人连夜接走了,出院手续也办的很着急,好像很怕有人找到他们。
阮明遇知晓后,连忙联系了小佳的父母,可打电话过去,全部变成了空号。
但毕竟小佳是阮明遇找到的,阮明遇答应了季雨眠会替他把小佳找出来。
现在打电话来,说不定是有了音讯。
季雨眠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快要接触到真相所以紧张。
可阮明遇却在电话那头失落道:“对不起,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