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楚未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梦到了以前上学那会儿的事。
他们那里是小地方,他上的高中虽然已经在市里,老师和学生也很努力,但没办法,师资力量有限教学资源落后,整所学校一年也出不了几个考上重点大学的毕业生。
所以楚未期那会儿就算一入学每回月考都能年级第一,理科各科目更是几乎每门满分,老师也只觉得是他们学校自己老师出的题目太简单,知道这一定是个能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但多的就不敢想了。
楚未期也不在意,该学习学习,该回家陪爷爷就回家陪爷爷,学校里的高中知识学完他就去买书提前自学喜欢的大学相关知识。
直到他高二那年,有一天学校突然挂出横幅,庆祝一个的高一学弟在国际竞赛中夺得金牌并保送国大,学校一众老师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学校的学生也能走这条路线。
于是楚未期这个重点大学苗子自然被选去参加各种竞赛,楚未期也是从这开始满满攒下一大笔奖金。
他还记得那学期学校为那位学弟举办了庆祝晚会,全校老师纷纷上阵表演节目庆祝这位他们建校以来出的第一位国大学子,而楚未期就是那个因为长得实在太好看所以被全校师生票选充当晚会主持人的倒霉社恐。
那天简直是个灾难,晚会的前一天,向来倒床就睡的他甚至紧张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要不是仗着青春年少,第二天的黑眼圈肯定这都遮不住。
不过不管他怎么躲,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
也因为这件事,他和那位没碰到过几次的学弟算是认识了,后来高考结束,他顺理成章地考进国大,只不过当初低他一届的学弟摇身一变成了他学长。
到国大报道那天的事楚未期记忆犹新,因为开学前几天一起报道新生人数实在太多,每年学校都会安排学长学姐来接人,楚未期就是被那位学弟接到的。
本来这都不是什么太需要记忆的大事,但学弟送他去宿舍后,发现他除了进门时跟舍友通过一次姓名外没有再说一句话,仿佛宿舍里其他室友之间聊的各种话题都跟他无关,于是学弟提出帮他申请换宿舍。
学弟把他叫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学长,我们宿舍刚好有空位,咱俩是老乡,要不我找辅导员申请把你调我们宿舍来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一刻,楚未期觉得学弟这朋友他交定了,对一个社恐来说,这个提议如同天籁之音。
后来楚未期顺利调去学弟他们宿舍。
梦的后面是什么楚未期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苗一做的绿色空气馒头的奇怪味道,还有谢止戈跟他说话时低沉又带着点痞气的轻笑声。
第二天一大早,那名宿管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楚未期被他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吵醒,万分庆幸现在时间还早,没到他给谢队录视频的点。
“谢六,今天是教里的祈祷日,你和你老婆快点准备准备,一会儿所有人都要去祷告广场做祈祷,接受父亲的祝福。”
这位宿管自从昨天在谢止戈这儿又拿到牛奶饼干后,对他和谢止戈的热情度直线飙升,昨天他俩回来后,这位宿管还特地过来一趟,给他俩科普一阵桃源教里各庭的弯弯绕绕,并表示可以推荐谢止戈去执行庭。
不过谢止戈昨天已经把那枚四级晶核交出去,被分去其他区是迟早的事,所以这事暂时没说死,但是他俩确实从这位宿管口中打听到不少有用信息,很多还是白桃这个执行长老都没注意过的。
当然,苗一做的牛奶饼干又少掉四分之一块。
楚未期和谢止戈刚一出门,宿管立刻殷勤地说:“你们夫妻俩吃早饭没有,”他脸上堆笑,本来就不大的眯眯眼直接挤得连条缝都没了,举着两支营养剂说,“没吃的话我拿营养剂跟你们换。”
谢止戈拿出一支营养剂拆开递到楚未期手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也有。”
自己那点花花肠子被戳穿,宿管也不尴尬,他懂,他什么都懂,牛奶饼干那是多稀罕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他天天搞到手。
他摆摆手催促说:“走吧走吧,先过去占个位置,去晚了抢不到前排。”
谢止戈微微挑起一边眉峰:“抢前排?”他现在这张脸做过伪装,粗犷中带着点匪气,做这个动作时自然容易让人发憷。
宿管看着他眉毛上那道疤痕缩了缩脖子,以为他不乐意,毕竟谁刚进桃源的时候都不稀罕做祈祷,但时间久了就知道里面的好处。
“你们不知道,”宿管一脸分享机密消息的表情小声说,“每次祈祷完毕,父亲都会布下圣水给教众,抢到前排才能受到更多圣水的洗礼。”
还圣水,楚未期有些无语,这怕不是信邪教信傻了。
谢止戈:“什么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