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白脑袋空了一阵,先把杨广生正着翻过来,让他平躺在后座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有好多红印子,腿间和小腹上都是黏糊糊的污渍。
小杨总抽泣着,眼睛肿了,头发都是湿的。
……
难捱的尴尬和沉默。江心白把眼镜摸出来带上了。
“小杨……”
“闭嘴。”
他就闭嘴了。
过了会儿,杨广生哑着嗓子说:“我要回家。”
江心白马上把已经被扔在四下的衣服裤子收集起来,想递给杨广生。踌躇后,又都放到自己身上,先挑出内裤,然后握着杨的一只脚腕抬起,给他套上。
杨广生蹬了他一脚:“滚蛋。我自己来。”
杨广生的胳膊腿儿都抖着,自强不息地穿内裤。到屁股那里很吃力,江心白就伸手帮他抬了一把,结果又被杨踹了一脚。杨这脚踹狠了,牵拉的他的菊花又一阵巨疼,忍不住呲牙倒下去。
江心白扶住他,他抬手就狠扇了江心白一个嘴巴,啪地一声很清脆。
“操你妈别碰我!我要回家!你听见了吗?我要回家洗澡!”杨广生一边抽鼻子,一边大声呵斥道。
江心白被打偏了头,没吭声,只是掏出手机,叫了个代驾。
“十五分钟到,小杨总。”有人接单之后,他说。
然后他看着杨广生,“你……”
杨广生只随便擦掉了身上几个比较显眼的粘腻污渍,就顾不上脏,先快快给自己穿好衣服。衬衫的扣子被扯掉两颗,找不见了。西裤褶皱成一团,领扣的金属链条在前座下的角落反射着暗光。
杨广生没捡。他斜着倚靠在窗户上,好把疼痛的屁股中心晾出来。
他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在后座静坐了一会儿,杨广生又说:“滚下车。”
江心白没动。
“……我叫的代驾,我得等着呢。”江心白小声地说,“还有,您现在……还是让我送到家吧。小杨总。”
“?”杨广生无语:“江心白?你是有病吧?你他妈怎么想的我还能让你上我家!怎么还想在我床上接着干是吗?”
江心白听到这句,小腹霎时一紧。过去他有数回都把醉酒的杨广生扶回家,抱着他的腰放倒到他的床上。现在这个话让这场景有了后续。
信息处理系统瘫痪,但想象力过载。心情压抑,但生理兴奋。性命攸关的紧急情况,竟还能勃发性欲。这种感觉糟心至极。
杨广生咬了下嘴巴,狠狠看着他,说:“江心白。你等死吧。别忘了我是谁。”
“……”
江心白张张嘴,没再说话,开门下了车。
但他并没走远,而是坐在小路幽暗的绿化带里发呆。
有点懵。
……很懵。
上次跟杨广生互相摸了摸,这次竟然真的就x了。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杨广生想要真刀真枪地潜他他怎么办,但从来没想过如果自己把杨广生给上了该怎么办。超纲到织女星去了。
江心白遇事惯常都会是很有把握的,冷静到不大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发生这种意外,就实在是过于意外,令人难以招架。
药性还在汹涌,憋涨得令人焦躁。但此时被大祸将临的紧迫感压了一头,因此不至于失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总经理的信息。他似乎由于之前江心白的“顺利”二字,心情相当不错,都有情绪给江心白发表情包了。
林树丰总经理:[表情包]
江想了下,直接抬手回了个电话过去。
林树丰接得很快:“喂?已经散了?”
江心白看了眼远处树荫的斑驳下安安静静的汽车,回答:“嗯。”
“可以啊你小子。你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会找你的?我以为他早把你忘了呢。”
不知道。江心白不知道。只是杨广生不找他,他也能再想别的法子下钩。
江心白没接林树丰的话,而是艰难开口道:“……出了点意外。”
“……啊?”林树丰没明白。
江心白想到那个“你等死吧”,撑住前额用力揉:“你有没有快速离境到东南亚去的门路。”
林树丰:“……啊?”
林树丰两连“啊”以后愣了半天,接着骂了一句脏话:“我操。你杀人了?”
“………………”
“说话啊!你把杨广生怎么了?我告诉你他是杨知行儿子,我保不了你的。他死了咱们都完蛋!”
江心白把电话给扣了。
林树丰又来了一个电话,又让他给扣了。然后这傻子似乎琢磨过味来不能跟杀人犯为伍,没有再继续打。
蠢货。
江心白搓把脸冷静了下,他想,杨广生这人,其实心软。恨透了自己大概也就是狠狠揍到全身骨折,再找几个男人轮自己,再以后让自己在黑龙江以南混不下去。
屁股,外伤,总会长好的。混不下去,想办法。
但林树丰有一点说得对。如果,这事儿万一让杨知行知道了,自己绝对会死。别说自己,真查到家庭关系去,就是弟弟李梓晗估计也跑不了。
……我不能去东南亚。
怎么办?
……所以,捋捋。先把掀翻在地的棋盘捡起来复盘一下吧。
我。江心白。天然呆,木讷,无害,听话,认真负责,是一个顺毛好助理。对主子尽心尽力,又不会让公子哥走歪路,父母孩子都放心。
(操。干就干了。你他妈墨迹什么啊?废话那么多。)
(差不多得了。小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