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记忆尚未恢复,手中那柄苗刀挥动起来却越发顺畅,曲泠唯恐被人认出那把仿造的惊澜刀,每每带云州出去时,总是避着商队的人,只叫初六待在马车上守着行李。
临州距清州相聚甚远,天气酷热难行,商队走得慢,第六日时,突遇大雨,一行人只能暂时休憩在破庙当中。
山神庙破败,瓦片疏漏,雨水滴滴答答地往庙里渗,如同一支无声的曲子。庙里架了几堆篝火,煮着肉汤,香气在烟火里弥漫,倒也有几分热闹。
为了不引人注目,曲泠三人对外只道是家境没落的少爷携着两个仆人要跟着商队去投靠远亲,一路收起了那身风尘气,乍一眼看去,只像个瘦削漂亮的书生。他们坐在角落里,初六将面饼烤软了,才递给曲泠,说:“主子,将就着吃点吧。”
曲泠咬了口面饼,就着水,才将干巴巴的饼子咽了下去,说:“下一站去买点儿别的能吃的。”
初六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嗯。”
山神庙里吃东西的吃东西,休息的休息,庙外大雨倾盆,不时划过几道惊雷紫电,映亮了斑驳的山神像。
初六说:“这场雨停了,明天就不会这么热了。”
曲泠叹道:“可算凉快了。”
突然,有几人站了起来,曲泠警觉,一抬眼看了过去,余光瞥见云州竟也坐直了身。
护送的镖局是镇远镖局,镖头姓严,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