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捂住眼睛,周身一片死寂。◎
南景行在健身房中喝完了一杯温水。
他将水杯搁置在桌上, 转身向浴室里走去。
浴室门关着,透过磨砂的质感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淡色的一个剪影, 像是一道灰色的抹痕。
里面水声停下, 传来叶镜的声音:“南先生。”
里面含着潮意, 听的不是很真切,只能隐约听见叶镜声音:“要一起洗吗?”
南景行站在浴室外:“你先吧, 我来这为了拿杯酒。”
酒柜离这不远,要经过这里。
叶镜很遗憾地开口:“我以为是景行是想看我出浴的样子。”
他现在似乎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令他焦灼的情绪已经如潮水般褪却,如今又宛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般讲话。
带着点不正经, 言语含着几分玩笑, 就像之前那样。
照着之前南景行一定会否认,可他今天轻抿了一口酒, 修长的手指抵在杯沿,低笑一声道:“想看。”
浴室人影顿住, 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下一瞬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周身未着寸缕, 蜜色的皮肤上晶莹的水珠流淌下来, 从胸膛处缓缓下滑,淌过壁垒分明的胸膛,径直滑向丛林深处。
叶镜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南景行靠在墙上, 一手横放在胸前, 右手上端了杯酒, 对方姿态闲适, 见他出来视线来来回回的打量, 他目光中不含呷呢,只纯粹带着欣赏。
他像是在博物馆中打量一件艺术品,末了之后收回视线,赞赏的点评:“很棒的线条。”
肌肉纹理清晰漂亮,皮肤光泽又有弹性,完美如大理石雕刻而成雕像。
叶镜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现在才不管什么叶镜执的事情,脑子像是被热水洗了一遍,现在从血液里升起了沸腾,像是一股火焰直冲天灵盖,烧的他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
叶镜视线微暗,上前一步,伸手抵住对方身后的墙壁,将人困在自己臂膀和墙间形成的区域里。
声音沙哑道不成样子:“喜欢吗?”
他用一只手执起对方的左手,迫使那修长的手掌贴上自己的皮肤,一寸寸地游走:“喜欢我的身体吗?”
表面的水珠滚落下来,掌心黏湿温热,像是隐秘夜晚的汗水。
南景行觉得自己都被他身上带着的热意醺着了,他其实先移开视线,却又不知为什么没有挪开,只看着叶镜眼睛轻声道:“sexy。”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夸赞。
坦荡直白而又真诚,被心爱的人如此赞扬,叶镜心中跳动得厉害。
南景行道:“你很好,我非常喜欢你。”
他是在看着叶镜身体说,却又不止是在说这身皮囊。
这句话像是干涸土地上落下的绵绵春雨,又像是荒原上生起的绿草,卷着缱绻的感情落在他心中,如风吹一般驱散不自信与不安。
叶镜眼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茫然:“我很好?”
“是,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叶镜勾了勾唇,眼中神色带着复杂,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面前人:“我也觉得我很好。”
他觉得自己要比叶镜执强上许多。
他觉得自己微如虫豸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
两种情感交错纵横,拧成了一股藤蔓无休止地向他侵袭,似是野火般烧灼着。
南景行伸手摸了摸濡湿的发丝,无声安慰。
又是几日光阴,天边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