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想要什么奖励吗?”◎
对面男人神情平静无波, 一杯茶水袅袅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空气都静默一些。
这几次见面两人只是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某些话题两人都默契避过, 而今叶镜突然谈起过往, 南景行微微一怔。
那几个月如何?
南景行问自己, 那时两人新婚,两人都很开心。
南景行不是黏人的性子, 他注重隐私看重私密空间,叶镜便从来不会去破坏,有时候他在家中画画,对方偶尔过来续些水, 手轻脚轻的不发出声音。
落日西斜, 他房中光影一片,他在一室卓阳绚烂中去看对方, 叶镜坐在在外面院子里,转头唤他名字。
那时落日晚霞恍如细碎的金箔, 彼时的暖阳都温柔三分。
南景行在这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虽然现实中与叶镜执结婚一年,但这种两人相处的情景却是少之又少。
或许是当时太过闲逸舒适, 在青草弥漫的小院里, 在漫天星辰的夜色下,在那个婚后的某一瞬间,理智如南景行也会在想, 这一生和这人一起度过也很好。
叶镜视线落在对面人手上, 原本的戒指已经被取下, 现在手上沾染了一些颜料, 左手拇指掌心外侧那里是一道白, 大敞敞的刺目。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那双琥珀色眼睛却带着石子落水后的涟漪,眸光中滑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像是怀念与不舍。
南景行抬眸,笑笑说:“我觉得很好。”
叶镜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唯恐自己的喘息或是别的惊动了这人眼中的怀念,那个曾经只在谈起叶镜执时对方脸上才出现的神色。
南景行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心,他也不会去瞒着眼前人,于是便开口说:“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南景行道:“我和你在一起时很开心,但是不能只凭借私欲行事。”
叶镜听清楚了他的未言之意。
南景行的坦诚就体现在这里,对方不会去设一个阈值让他自己去琢磨,而是会清晰地告诉他问题出现在哪里。
无论是装可怜或者是卖惨在对方这里一律行不通,对方或许会心软,但绝不会因为心软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镜伸手摩挲了一下戒指,这个动作似乎让他有某种安全感,他忽然开口:“南先生。”
语调微微扬起,像是准备在炫耀什么。
南景行眉梢微挑,静静等待着叶镜话语。
叶镜脸上带着一些淡淡的笑意:“我今天看到廖凡来找你。”他手指抵在杯子上,喟叹似的开口:“我本来很生气,但你亲口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我就不生气了。”
叶镜一向自傲,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暴露给南景行,他总是极力保持着体面,比如神经质的不允许自己鞋上有丝毫灰尘,在南景行面前一定要保持着绅士。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来说,只会把人不动声色的处理掉,再佯装无事发生般来到对方面前,可今天却是转性说了这些话。
只是一小步,或许对心性没有什么改变,但最起码的迈出了一截距离。
南景行讶然,旋即纠正叶镜话语:“他没有来找我,只是陪着魏老师顺道来看。”
叶镜轮廓分明的脸庞唇角微勾:“对我来说没有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南景行:......
怎么还无赖上了呢。
叶镜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袖口处露出半截腕骨,声音如常半真半假地开口:“我其实每天都在想南先生。”他手掌缓缓合拢,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我知道不能逼你,所以我来找你的频率都克制住。”
南景行也笑笑。
他脸上笑容宛如天边白云,有种万物不染的闲逸,也看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