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应该有人哀叹自己的贫穷, 因为我们共享的王国已经出现。也不要有人抱怨自己的罪，因为从坟墓中涌出了宽恕。]*(1)

盛大的蜡烛游行早在一天前就登上了哥谭的报纸。哥谭日报用了整整两个版面宣传这次复活节的盛会，从三年前巴奈特神父的离奇死亡八卦到单身至今的乔纳森神父神职津贴能有多高。事实证明这种夹带私货的宣传方式十分受欢迎，以至于哥谭罕见的迎来一波旅游热, 就连教会总部都有所耳闻, 特意给哥谭派了一位熟悉祭礼的主教。正巧是神父的熟人, 纽约教堂快要退休的主教。

老主教来到哥谭大教堂后打量一圈, 脸色十分满意。

“好运的乔纳森,”他赞许道, “这里看起来真不错。纽约日报总喜欢危言耸听博人眼球，我这次过来被他们一报道，信徒们连花圈都给我送来了。”

乔纳森礼貌地笑了笑：“纽约确实要比哥谭更和平一些，你们的超级英雄工作可是不分昼夜。”

“和平也有和平的烦恼。”老主教的表情像是在介绍亲戚家贪玩的孩子, 有些抱怨却掩饰不了骄傲“前两天我去皇后区, 正巧遇上纽约好邻居拎着罪犯往警察局飞，上帝啊，我想那罪犯大概有些恐高, 蜘蛛侠他却一直没发现以至于让他淋了一路……”老主教使劲皱了皱鼻子, “我是说, 如果他能像蝙蝠侠和超人那样稳重一点, 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超级英雄。”

乔纳森看着老主教不剩几根毛发的头顶, 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他些什么。

“但是乔纳森神父你真的让我惊讶，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赞扬你了！”老主教看着几乎排满一条街的游行队伍, 感慨道, “我想你拥有圣经上所有的美德, 不然我无法理解你是如何在魔鬼的城市发展出如此众多的信徒！”

参与游行的信徒们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六岁的孩子, 每人都衣着干净得体, 捧着装在玻璃杯里的白蜡烛，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蜡烛燃烧烛光跳动，在傍晚的夜幕下组成一条长长的光河，像是连接天堂与人间的锦缎。

“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乔纳森谦逊地说，“这都要感谢支持我们教会事业的各位慈善家，没有他们的资金赞助教堂是无法发展起来的。”

“钱买不来虔诚的信仰，不要谦虚了乔纳森先生，”老主教真诚地发问，“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如果您是问经验的话，我倒是总结出了一些。”乔纳森想了想，解释道，“哥谭人不太相信权威，比起由我们传播神的荣光，哥谭人更愿意自己感受。如果他们确定了信仰能给他们带来心灵上的宁静，他们会自发地向自己的朋友宣传，所以我们的信徒会越来越多，这都是靠口碑撑起来的。”

“所以你做了什么？你施展了神迹？”老主教迫不及待地问。早就有传言说乔纳森神父是靠神迹空降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神迹？大概算吧。”乔纳森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领着老主教往走廊处走去，“我们的入教仪式比其他教堂多了一些步骤，让我请人为您演示一下——凯丽修女！”

一位带着眼镜，正在人群中分发圣饼和烤羊肉的中年修女闻声扭头看了过来，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另一位修女。

“晚上好凯丽修女，”乔纳森礼貌地行礼，“能麻烦您为我们演示一下那个新人的入教仪式吗？”

凯丽修女清亮的眼睛看向主教，笑得弯起了月牙：“当然可以主教先生，这边请。”她似乎在找什么，领着两人走到走廊深处，一扇带着几个白色浅坑的窗户旁边。

老主教惊讶极了，凑到乔纳森耳旁小声问：“天哪乔纳森神父，难道普通人也能施展神迹了吗？”

乔纳森的脸色有些古怪：“当然可以。如果您愿意的话，您也可以试试。”说着从窗台上拿起一副透明塑料眼镜架在老主教鼻梁上。

主教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修女的动作，猛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这位头发已泛起银丝的修女撩开教袍，从小腿处抽出一把银色手·枪，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单手瞄准了那扇有白色浅坑的窗户。

“砰！砰！砰！”

三发连射后，修女熟练地收好枪，玻璃窗上又多了一个浅坑。

冒着热气的弹壳滚到主教脚边，吓得他往后蹦了一下。

“别担心，主教先生，我们的枪口不会对准任何人。”凯丽修女解释过很多次了，显得轻车熟路，“这把枪只是演示用的，为了让我们的教徒知道，在教堂祷告的时候，父神是会庇护你。我们哥谭教堂每一扇窗户都用了最好的防弹玻璃，能够保障每一位信徒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