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辰感觉心里很混乱, 很迷茫，但是他在听到之后，几个反应沉淀下来, 大脑给他的最后反馈，反应他现在最想做的想法——

是逃避。

郁辰仰起头，看到了面前他认识了三年多的朋友，佐切卡·费得罗夫他的表情是认真的,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直白的就这样注视着他，将他所有的反应映入眼里。

而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 郁辰的大脑, 也将佐切卡的反应记录下来。

面前的银发男人，在这场对于郁辰感觉而言, 突如其来的告白当中，有的是诚挚, 认真, 温柔，没有任何的玩笑意味。

佐切卡对于郁辰这个反应，其实他也不怎么意外

这场告白, 是佐切卡专门准备的。

从巴塞罗那开始, 每一站他都在寻找最合适的，让辰感觉最舒适的氛围。

西班牙民宿那里，自带餐馆酒馆的民宿，氛围很独特，弗朗门戈热情的让郁辰难得露出笑容, 但是佐切卡知道郁辰在人多的时候, 会产生压力。

随后的安道尔公国，两人只是经过, 行程匆匆的，佐切卡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告白地方。

之后的法国，德国，以及丹麦，两人住的民宿虽然都偏向郊区，但是总归没有这一次带有极光那样震撼，所以佐切卡最后，还是挑了路程最后的一站，瑞典。

“我有想过将它保守秘密，继续用朋友的方式和你相处的。”佐切卡再次开口解释道，视线从郁辰的脸上挪开，仰头开向天空。

淡绿色的极光，就像是在天空中的波浪一样，随着一定的频率飘荡着。因为这附近没有什么灯光，远处又只是海湾沙滩，所以佐切卡甚至可以透过那一层极光，看到在背后闪烁的星星。

“那就不要说，一直用朋友的方式相处。”

冷不丁的，郁辰突然开口。

这应该算是辰的回应了吧，果然还是成功不了。

佐切卡在心里叹气，脸上倒是还带着柔和的微笑。

“但是我不想要后悔，我今年演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只是想象了一下我和你错过的未来，就……”

佐切卡回想起他上一个演出季，巡演时候好几次演出后纠结为难，却又难过的复杂心情，没有把话说全，低下头重新看郁辰。

“所以我想要尝试一下，让我们两人的关系，做出改变。”

可是郁辰现在的头脑是乱的，他很害怕，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办，话也开始乱说。

“我不喜欢改变，爱情是会变的，它是有保质期的，保持一直的友情不可以吗！”

“辰……”

佐切卡感觉到现在的辰，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

但是他轻声的叫唤，没有让郁辰停下来。

“那种东西，不过是大脑被荷尔蒙所刺激，一时激动所产生的情绪影响罢了。等人清醒过来，什么都会变回原样，爱情会消失，关系也会消失。”

郁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对于‘爱情’会有这样的一个认知。

也许自他小的时候，他生长的环境，也许自他‘被确诊’自闭症之后，落在他身上的恶意。又或者再之后，配合他上初高中生物课上面学到的知识，这样的观念，就这样埋在了他的脑海里面。

——就算世界流传的童话里面，电视剧，小说里面有着甜蜜而完美的爱情，也许世界少部分的情侣组合，真的有持续一声永恒不变的爱情，但是郁辰还是觉得，那样的东西，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不期待，不思考，就不会需要。

所以在佐切卡向他告白的时候，郁辰完全的将自己，从浪漫的极光背景抽了出去，只感到无尽的害怕。

害怕在这一刻，他和佐切卡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而且在他的眼里，已经确定的未来，就是两人情感的变动，最后冷却下来，背对离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