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宣告了判决, 整个伦敦的局势瞬间变得越发混乱,想要隔岸观火的被战火波及,即使是暗中苟着对一切不管不顾的也全都被拖入战局, 就连「钟塔侍从」一直死死掩盖着的禁忌实验都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揭开面纱。
人们的情绪瞬间到达顶峰, 爆发出的力量仿佛要颠覆世界。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净化’。
与千岛言想要简单粗暴的消灭所有潜在敌不同,费奥多尔的手段更为委婉狠厉, 后者更倾向于用最小的代价去借刀杀人, 或是挑拨人心,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毫不留情直接剿灭双方。
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千岛言甚至觉得有些过于轻易。
只不过偶尔会遇上在最后大喊知道千岛言爱人秘密想要借此谋取一条生路的人。
那些人里有的在说千岛言爱人在他们手里,有的在说他们可以联手对付费奥多尔把千岛言爱人救回来,也有的想要用千岛言爱人的信息套近乎以求获得一条性命。
总之五花八门。
而千岛言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用膝盖都能想到是谁干的好事。
他一边擦去唐刀上的血迹,一边跟费奥多尔吐槽这些天遇见的奇葩事。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唔……或许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挣扎吧, 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也想奋力一搏。”费奥多尔伸手揉了揉眼睛, 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让他有些疲倦, 余光注意到对方擦拭唐刀的动作,“还顺手吗?”
唐刀是两天前打造好的, 一打造完成他就让人送来了伦敦, 整把唐刀完全按照千岛言之前那把复刻。
“跟之前用的一样, 手感分毫不差。”千岛言擦干净血迹后随手挽了一个刀花收入刀鞘,他若有所思,“原来「死屋之鼠」里也有技术高超锻造师吗?”
“您好像对「死屋之鼠」有什么误解。”
费奥多尔指尖敲击着键盘, 窗口突然弹出一则消息,他盯着屏幕中出现的那则悬赏, 表情微妙。
“千岛, 您已经不用担心果戈里招摇撞骗的事了。”
“怎么?”整理好了武器的千岛言闻言回头。
“果戈里用这个名义骗了很多人, 已经引发众怒被众筹悬赏了。”费奥多尔鼠标拉动着界面, 在又看见紧随其后的一则新悬赏时顿了一下,补充道:“顺带一提,您也被悬赏了。”
“哈?”千岛言难以置信,“这也能牵扯到我身上?”
果戈里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用的是您爱人的名义。”费奥多尔语气平静,一点看不出被人冒充了的怒意,“再加上您最近行事太过猖獗,得罪了伦敦大部分组织。”
千岛言获得战斗力的方法通常情况下是撬墙角与雇佣,即使对方失去了异能无法精准听取到心声,但常年观测下来的经验已经能够让千岛言通过细微的表情与反应去推论出对方内心的想法。
再加上对方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爱捉弄人的恶趣味,硬是要在双方都发现自己中计了的时候带着新的队伍突然出现,凶残的气势仿佛要剿灭双方,却又在最后像是同情怜悯般放过了已经一无所有的双方头领。
这种堪称羞辱人的做法无疑格外吸引仇恨。
“这可都是费佳制定的计划,我只是负责执行而已。”千岛言毫不客气地把锅扣在了对方身上。
费奥多尔习以为常地接锅,“您说的对,我们是共犯。”
他点开新收到的邮件,屏幕中展开的邮件源自于阿加莎,从阴阳怪气的词汇里可以看出对方现在已经快气疯了,但仍旧强行维持着最后的优雅与高傲,耐着性子跟费奥多尔虚与委蛇。
即使他们都对这场盛大混乱的缔造者身份心知肚明。
从对方还有余力给他发邮件这一举动能看出来,「钟塔侍从」虽然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好不容易积攒的名誉也付之一炬,但毕竟是盘踞已久的古老组织,并没有随之溃散。
费奥多尔一目十行地浏览过邮件,随手点击删除,依旧没有打算回复对方,于他而言现在「钟塔侍从」已经无法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筹码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钟塔侍从」可以直接消失。
“阿加莎似乎想要见您一面,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事实上自从那夜之后他根本没回复过对方任何邮件,不过,以阿加莎的思维也能明白这是变相的拒绝,或者说,是开战的信号。
如果不是因为让异能消失这件事他们做的很巧妙,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说不准阿加莎已经把证据递进「钟塔侍从」里,最后直接公开,从而让所有异能者对「死屋之鼠」宣战了。
“见我一面?”千岛言疑惑地复读了一遍。
“嗯,也许是想要借机暗杀您?她手底下很多暗杀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想要从您这里打通情报方面的缺口,您最近给她造成了很多麻烦,毕竟他们都知道您是「死屋之鼠」唯一稳定又强大的战斗力,如果除掉千岛的话,局面会变得轻松一些。”
费奥多尔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轻轻啃咬着食指,似呢喃般,“还是不行吗……”
即使已经制造了这么多麻烦,「钟塔侍从」却还是依旧存在,仿佛陷入了僵局。
千岛言自然知道对方在烦恼什么,他随口安慰,“没事啦,费佳,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混乱会持续很久,直到有人登上最后的「王座」获得所有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