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存征看了眼梁啸川左手,缓缓道,“他也戴了戒指,但是藏在手套底下,是吧?”
“你们俩是在做戏,不是真心结婚,是不是,不然已经一起上综艺了没必要继续隐瞒……你是要拿结婚当挡箭牌,他想让你拿他当挡箭牌,而不是结婚的名头,但你不想。”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月栖意无谓再隐瞒,点头道:“是的。”
“你不是会主动提结婚的人……”周存征喃喃道,“他是不是骗你,或者看你这么好就道德绑架你?男人的话不能随便信,很有可能结上你就离不掉了!”
梁啸川:“……”
“这都是我跟意意的事儿,跟外人有什么关系,”梁啸川随便擦了两把头发便走到俩人边儿上,把月栖意挡到自己身后,道,“这人身上湿淋淋的,你离他远点儿,别把潮气过给你。”
要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月栖意便与周存征道:“我有判断能力的,太晚了,你回去吧。”
又将伞递给他道:“这把伞你带上吧。”
周存征望着月栖意道:“那我明天还给你。”
梁啸川硬邦邦回绝道:“不用,我们家意意有的是伞。”
周存征走了,梁啸川见月栖意完全没有打算将周存征的来意透露给他,忍不住道:“那小子这么晚过来干什么,淋成那样是不是卖惨呢?”
月栖意自然不能告诉他,无论是出于周存征的隐私,还是出于预料到梁啸川知晓周存征跟踪他八年后的反应。
毫无悬念,梁啸川会将周存征视作一级危险人物,动用一切手段,断绝周存征所有能接触到他的机会。
“没有什么,”月栖意道,“你也要回去呀,睡在这里违反规则,还会被电。”
梁啸川将洗澡前没讲完的那句话接上,道:“我刚说我这几天……其实,都是等你睡着之后进来和你一块儿睡的,老子才不管段平尧那狗规则,那点儿静电更不算什么,给老子挠痒痒呢。”
月栖意:“……”
他唇瓣翕动几下,才问道:“那闻江?”
“那臭小子也知道啊,”梁啸川道,“但他又能说什么,你晚上睡觉容易不舒服,他就一臭小学生,能跟哥一样把你整个搂着哄着睡吗?”
月栖意严肃道:“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以后就不可以了。”
梁啸川比他更严肃道:“不成啊意意,我一直一直跟你一块儿睡,你让我去别的地方,我就再也睡不着了,何况我听二叔说梁季南那小子晚上睡觉做梦打军体拳,他劲儿可大了,要打死我怎么办呢。”
月栖意:“……”
他试图再次拒绝道:“可是……”
“不用可是,”梁啸川推着他往里走,道,“下这么大雨身上难不难受?待会儿给你炖点汤,明天还得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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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洗澡时按不出沐浴露,才想起梁啸川的话,便朝外道:“梁啸川?你在外面吗?”
梁啸川立时答道:“在,怎么了意意?”
月栖意:“……”
不仅是在,听声音梁啸川离浴室门板最多半米。
他指挥道:“沐浴露用完了,你去主卧浴室柜子里看看有没有新的。”
梁啸川便去了,一进主卧便瞧见月闻江一脸警觉地望向他。
月闻江道:“你刚刚对我妈妈那么凶,我怀疑你有家庭暴力倾向。”
梁啸川冷嘲道:“……老子要有家暴倾向,你以为你小子还能全须全尾坐在这质问老子?”
月闻江跟头牛犊子一样,油盐不进、倔强坚毅道:“我会一直监视妈妈,绝不放过你。”
梁啸川:“……”
这小子还真是文盲,居然用“监视”。
梁啸川拿了沐浴露,敲敲浴室门道:“意意,拿来了。”
月栖意便道:“你放到洗手台上吧。”
浴室干湿分离,洗手台与淋浴之间有磨砂玻璃门。
梁啸川进门后只见玻璃后影影绰绰,一痕纤瘦雪白。
他喉结滚了滚,正要出去,月栖意倏然道:“梁啸川,是停电了吗?”
四下灯火通明,哪来的停电?
梁啸川正要说话,月栖意便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他看不见了。
梁啸川立即道:“你别动。”
他搬了张小板凳拉开玻璃。
月栖意身上自然是寸缕未着,听见响动后压根无处可退,只能艰涩道:“把沐浴露给我就可以,看不见也可以洗澡的。”
“可以什么可以。”他不用浴缸,梁啸川便扶着他坐到小板凳上,道,“细胳膊细腿儿,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视觉受限时触觉会愈加灵敏,沐浴露的香味幽微疏冷,如同破晓时分林间一枝覆雪的白梅,却被蒸腾的水汽与相触的肌肤融化成像是玫瑰乳酪一样馥郁暧昧的味道。
梁啸川取下莲蓬头,月栖意双手紧扣着小板凳边沿,修长双腿缓慢地伸直又屈起,一行行圆润晶莹的水珠毫无阻隔地滑落,越发显得肌肤柔白如脂。
梁啸川抬手,揉了一下他耳垂。
月栖意禁不住颤出丝鼻音。
梁啸川声线低哑道:“意意,你可是我老婆,这有什么。”
形势比人强,在这种情境下,月栖意没强调他们只是假结婚,只道:“……冲好了就拿浴巾给我。”
“还没呢,”梁啸川道,“意意,你说我是不是得病了?”
月栖意不解道:“什么?”
梁啸川道:“你看,我总爱咬你,正常人哪有老咬人的?我估计是得什么上瘾的病了,就跟以前那些抽大烟的人似的,咬不着我就急躁。”
浴室内高温潮湿,月栖意思路也不清晰,但梁啸川已经凑到他耳根底下了,他能感受到有炙热视线盯住他的颈侧。
仿佛意欲透过纤薄肌肤,去冒犯那细峭的内里。
梁啸川接下来想做什么,也就不言自明。
月栖意闭上眼,眉尖轻蹙道:“明天不是拍综艺,不能这么随意……你不要给化妆组增加负担。”
……行。
其实就只需要匀个人来遮个瑕,但月栖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梁啸川习惯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