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真是越是怕什么, 便越是来什么。三瓶点滴加起来好几百毫升, 再加上两碗粥,待喝碗粥之后,原允果然面色有点僵硬。
容完将粥碗和塑料袋什么的拿去扔了, 回来幸灾乐祸道:“上厕所去?”
原允:“不用。”
“真不用?”容完坐下来,故意伸手按了按他的肚子,鼓鼓涨涨。
“……”大佬也是要面子的啊。原允脸色更加难看了,凶巴巴地瞪了容完一眼。
“走吧, 我不嫌弃。”容完趁着原允病怏怏,赶紧在原允脑袋上揉了把, 笑着站起来, 高高提起吊水瓶,说:“你小心点儿, 你另一只包扎了的手最好也不要动。”
他都把吊水瓶提起来了, 原允受制于人,不得不跟着移动。
调戏归调戏, 容完也是真为原允好,小小年纪可别憋出什么毛病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男卫生间里, 原允没吭声, 耳根已经有些燥热了。容完推开其中一个隔间, 将吊水瓶挂在顶上, 随即关上门, 笑嘻嘻地对原允示意:“允哥, 走近点儿啊。”
原允俊脸熟透, 绷着脸靠近一步。
容完其实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见到原允这样浑身紧绷凶巴巴的模样,便忍不住逗他,那么自己那点儿不好意思就完全不值得当一回事了。
“再近点儿啊,不然怎么给你解裤子?”
外面洗手池那里还有人,因此容完声音压得很低,眉开眼笑。
原允盯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心中燥热极了,原本那点儿口干舌燥顷刻间被放大来。可同时原允心中又充斥着一些荡漾的温情,他以为,在见到自己那样的父亲之后,容完即便不害怕,也会想要逃离自己的——正如同八岁时便不堪重负,将自己独自丢给父亲的母亲一样。
可容完没有。
他这样笑着陪在自己身边,几乎是自己所有的勇气来源。
他也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原允忽而十分冲动地想要亲亲他,想要抱住他,那种冲动如同蚂蚁一般,在他心中啃噬。
容完见原允不吭声,笑着低下头,真要去给他解裤子拉链。
可手指刚碰到原允那里,忽然手腕就被按住,原允一只手缠着白色绷带,另一只手还扎着针,可力气却是他的数倍。
他双手被拉起来,同身体一道被压在了隔板上。
“干嘛?”容完吓了一跳,赶紧去看原允打了针的那只手,还好没回血。
原允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下容完的嘴唇,平日里他的体温都要比容完更加凉一些,但今天因为发烧的缘故,嘴唇非常烫,咬住容完的嘴唇,令容完感觉仿佛心中都被灼了一下。
容完问:“怎么了?”
“谢谢你。”原允亲完这一下,却不想动弹了,久久将头埋在容完的颈窝上。一开始容完还想去推他脑袋,因为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怪痒痒的,可过了会儿,容完发现不对劲,自己颈窝那里好像有点被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