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铃声刚响,花雅倏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视角高度让他有些懵,大脑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睡在哪个床上的。
后脖颈有温度,连带着毛茬的触感,腰间有温度,他整个人都被紧锢住,脑补了半天,他才思索起这是个什么姿势。
江旋脑袋抵着他的后脖颈,长臂揽着他的腰,两人呈汤勺式的睡姿。
不是,怎么就睡成这样了?
花雅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少爷还没醒,两个眼睑下挂着非常深的黑眼圈,他又缓缓地将头转正,趁着还没有人起床看见他和江旋这么无法形容的睡姿,轻握住对方搭在腰间的手腕儿掀开,坐了起来。
再侧头看时,江旋已经醒了,满脸睡懵的茫然,那两个黑眼圈更大了。
“我昨晚......”花雅试探性地问,“磨牙了?”
江旋愣了一秒,摇头。
“说梦话了?”
还是摇头。
“打呼了?”
“不是,”江旋双手摸了把脸,嗓音沙哑地回,“问这些干什么?”
“你变成熊猫了。”花雅指着自己的眼睑。
那是因为我心怀不轨,江旋在心里说。
“哦,我就这样,经常挂黑眼圈,”江旋手背盖住自己的额头回,“不是你的问题。”
“那就行。”花雅说。
江旋躺着,长睫下撇敛着眼眸,实际透过余光里的缝隙去看坐在他床上的花雅。少年睡觉的宽松白T领口稀松,侧到一边能看见修长的锁骨窝,颈侧的线条流畅,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头,而他的怀抱里还残留着淡雅的皂香。
此刻花雅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干净清纯的少女。
十六七岁的少年火气重,一点就燃。
江旋默默地将凉被搭在自己的肚脐眼,翻了个身,试图掩盖他那逐渐上升起来的欲望。
青春期的男生陈勃很正常。
可江旋认为他这个不正常,因为他对着他哥,硬|了。
“哎操,”丁丞揉着眼睛下床,跟上床的花雅冷不丁对视,“花儿你怎么跑上面去了?”
他这一声有点大,把没被起床铃震醒的几个小伙子倒是被嗓门弄醒了,纷纷蹬着懒腰起床。
“你要啃我脑子。”花雅轻笑了声说。
“什么玩意儿?”丁丞没懂他的意思。
“意思是你磨牙,”于佳阔打了个哈欠,“不是小椰,你和江旋挤一起睡得好么?”
“还行。”花雅看了眼背对着他的江旋,以为少爷还在贪恋几分钟的睡意,踩着楼梯下了床。
没有了花雅在旁边,江旋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升腾起来的火气也平息了下来。
完喽。
是真的完嘞。
他摸出手机刚解锁看时间,界面还是明晃晃的备忘录没写完的情书,正愣神看着,他爸的电话就闪了过来。
这么早?
“你们几点放学?”江彧问。
昨天运动会结束,南中今天早上还是排了半天课才放假。
“十一点半,”江旋说,“怎么了?”
“知道了,”江彧说,“到时候来接你俩,”
“行。”江旋有些不理解他爸这么早的发神经,应了声。
电话匆匆打来,又匆匆挂断,让江旋感觉很莫名其妙,而且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儿,但他对老爸却有些不爽的心情。
“还坐着呢?”花雅站在下面看着紧拧剑眉的少爷,“快六点半了。”
“啊。”江旋经花雅的提醒,收敛好内心那点儿微妙,整理好被子下了床。
“待会儿去你们食堂买个早饭我就走。”几个少年提拉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出了寝室门,丁丞对花雅说。
“可以,”花雅说,“你出去就别翻那边儿铅球场的围墙了,直接从食堂那条小道翻,我带你去。”
“能行吗?在食堂这么显眼的位置?”丁丞不可思议地问。
“能行的,”于佳阔说,“那儿是新开发出来拿外卖的据点,这学期经常在那儿拿外卖也是监控盲区。”
“牛逼。”丁丞竖了个拇指。
南中食堂的早餐很丰盛,比起中午的正餐,早餐更能治愈南中学生的心灵,所以花雅他们几个就没有落下过一次早饭,哪怕起得再晚都要去食堂买一点儿。
丁丞从昨晚来到南中,就在不停地感慨,而后攀着花雅的肩说,“正确的,你当初拼命考进来是正确的,加油啊花儿,高考我看好你,兄弟我到时候跟着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