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用自己纺的纱线织出来的布, 比镇上的棉布都要更柔软一些,这给了他们大大的信心。
江寂当即找出以前给木匠的图纸,当初他跟木匠师傅们说过图纸要回收, 零部件送过来的时候,图纸也跟着送了回来。
他添上了每个零部件需要制作的数量, 让护院带着去找木匠师傅们定做。
江寂跟护院交代道:“提醒这个王师傅,这个转轮中间的凹槽,他上次做的窄了一点,一定让他要按照尺寸做, 误差不能太大, 不然回来我还得加工一下。”
“好。”
家里人手多了后就这点好, 很多事江寂都不用再亲自去跑,要做什么要买什么交代下去就可以了, 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做其他的事情。
目前, 桂花和帮厨接手了厨房的活儿, 还有两位婶婶帮忙浆洗衣服和打扫,赵茹也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她现在没事就在纺纱机那个空房间里, 自己纺纱、织布。
江寂的伤口恢复得很好, 可以拆线了。
江炎以前自己拆线时看过江寂操作, 在江寂的提示下,一点点给他把线剪掉,夹出来,然后再消毒上点药把敷料包好。
江寂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叹气:“咱俩身上都跟蜈蚣似的。”
江炎看他一眼:“你介意?”
“那倒没有。”江寂回头看着他, 说道,“你就算身上有伤疤, 也是很帅的。”
江炎:“……”
他把敷料贴上,忍了忍,唇角没忍住微微勾起,“我也不介意。”
江寂微微挑了挑眉,“不介意什么?”
江炎看他一眼,垂眸给他包好,手指在纱布上抚了抚,动作轻柔,“我很后悔没保护好你。”
“……”江寂见他神色沉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道,“我受伤跟你又没关系,都是山贼的错!而且,是我没听你话,自己冲动离开你身边冲了出去,你怪自己做什么?没有你我都死啦,哪还有命活着回来。”
江炎看着他,没说话,沉默着给他包腿上的伤口。
“喂,江炎,你不会一直耿耿于怀吧?”江寂捧着江炎的脸,“你看着我,回答。”
江炎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会记住一辈子,我得提醒自己不要再让你受伤。”
江寂:“……至于嘛,都过去啦。”
“我心疼。”江炎说。
江寂心脏猛地一跳,他眨眨眼,感觉耳根有点热,但眼睛晶亮的,“是,是吗?”
江炎轻轻点头:“嗯。”
气氛忽然就有点暧昧起来,江寂心脏急速跳动着,有些些激动,心花怒放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这还是闷葫芦一样的江炎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达出他的心意。
江寂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在被江炎疼惜着。
“之前是不是吓到你了?”江寂双手松开江炎的脸,手掌下移贴到江炎的心口揉了揉,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乖,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江炎:“……”
江炎看着自己胸前的手,眼神微妙,感觉被哄着有些高兴,却感觉又有点奇怪?
“你们在干嘛?”赵茹端了杯水进来,“拆完了吗?”
“拆完了,还剩下腿没包好。”江寂收回手,看了江炎一眼,答道,“他说他心口疼,我给他揉一揉。”
江炎瞥他一眼,继续给他包腿上的伤口。
赵茹看着江炎,关切问道:“江炎你心口疼?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江炎赶紧道:“婶婶,我没事,他哄你的。”
“是吗?真没事?”
“嗯。”
“那就好,有哪里不舒服要看大夫啊。”
“好。”
江寂偷偷笑,江炎看他一眼,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点笑意。
第二天,江寂拎着刚买回来的染料到了织布的房间,“娘,您会染纱线吗?”
赵茹停下手里纺纱的动作,摇头:“我会染布,但是纱线没染过。”
“也差不多,以后我们纱线也要在自己的作坊染,我教您。”
“好。”
江寂又花了点时间教赵茹染纱线。
赵茹有染布的基础,学起来很快。
她现在也知道了儿子要办的纺织作坊是要从棉花脱籽、纺纱、染色、织布,全部包括在内的。
江寂把染好的纱线晾晒起来,一边说道:“等纱线染好了,我教您几种新花色织法,您平时没事,也可以自己研究花色,如果有好看的,到时候咱们就生产出来。”
“好,我喜欢做这个的。”
江寂也是看出来她对这些是真有兴趣,之前做内衣裤的时候,赵茹还表现出了一些设计天赋的。
江寂也乐意跟她聊这些:“等忙完江炎这边的事,我们弄台最好的提花机,可以做高级锦缎的,用蚕丝,那些花纹特别好看。”
“锦缎?”赵茹眼睛都亮了,“我们还能做锦缎?”
江寂点头:“嗯,那个机器有点复杂,需要点时间来弄。”
“不急,你先帮江炎吧。”赵茹不知道儿子和江炎在干什么,但是好像挺重要的样子,她之前听他们讨论过一两句,好像跟军队的武器有关。
她猜测应该是跟江炎原本的身份或者他家有关,这些都是大事,她不懂,只管把他们照顾好,自己的事情做好,把家里管好就行。
晾晒好纱线,江寂洗了手去书房。
江炎和陆九他们在东厢房这边的书房,江寂进去看到书桌上有一张地图,上面画了许多山脉、河流、城池,写了很多地名。
江寂好奇问道:“你们在干嘛?”
辰风看江炎一眼,见他没阻止,答道:“家里那边送来了舆图和王爷的印章,我们在跟少爷讲边境和各地的兵力部署。”
“印章?”江寂双眼一亮,“我能看看吗?”
江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个木盒递给他。
江寂打开来,里面是一枚拳头大小的白玉制成的方形印章,他拿起来看了下,后面的字是“摄政王印”。
“哇,真好看。”欣赏了一会儿,江寂朝印章底部哈了哈气,在手掌心盖了下,印油很淡,浅浅印出来一个印。
“诶,不能乱用。”辰风提醒道。
江炎没说话,江寂把手掌心翻给他看,“摄政王印。”
江炎微怔,看着江寂促狭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感觉心口猛烈地跳了一下,江炎喉结滚动,声音微哑:“你没盖清晰,以后我给你盖。”
江寂眼睛闪了闪,扬唇道:“好啊。”
他把印章还给江炎,看着桌上的地图,吃惊地问道:“你们就用这个地图啊?”
这地图吧,虽然写了很多城池地名,却也太简单了点,连路都只有一条主路。
而且,跟自己看过的系统里的图,好像还有些出入,边境线什么的都有些不对。
古代只能靠人力脚步丈量,地图跟实际不符倒也正常。
江寂看着上面的山脉河流和道路,“这地图未免也太简陋了吧?”
陆九蹙眉:“这已经是我们最全的舆图了,从皇宫里誊抄来的。”
“哦。”江寂问道,“你们打战也是用这个图吗?”
陆文答道:“打战的时候,各地自然有更具体详细一些的舆图,都是多年探子仔细绘制的。”
江寂点头,又说:“这地图只能看个大概,你们讲布防倒是可以,行军打战也用这种的话,山多高,河多宽,路多远都不知道,那山脉的走向也得去了的才知道,是不是都得靠守军将领官兵们的经验和记性?”
陆九点头:“对,守军代代相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