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回去的时候还早, 别墅里的灯都还亮着,洛虞也是在路上才知道他哥和砚南哥都回来了,不由庆幸自己事先收拾了一番, 免得叫他们担心。
倆人一前一后进门时, 客厅里哥哥姐姐都在,电视机的声音很小,只听洛夕照和张砚南随意的聊着。
看到进门的倆人才停了下来。
“我回来了。”洛虞主动出声,然后道:“要是早知道哥和砚南哥在我还可以回来的更早。”
“没关系,我和你哥要在家里住一阵子。”张砚南开口接他的话, 洛虞特别喜欢他的声音, 也许是带着小时候的滤镜, 总觉得做什么砚南哥都会耐心的包容他。
“那太好了,你们不忙了吗?”洛虞连换鞋都不认真了, 转头看向他们。
“嗯,小虞是不是忘了接下来是什么日子?”张砚南勾唇轻笑。
“没忘。”洛虞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傅言深, 砚南哥是今晚第二个提起成人礼的,“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是吗?”张砚南应了一声, 然后侧脸看向身旁的洛逾白,意味深长道:“是吗?”
洛夕照就这么坐着,静静看着眼前这四个男的打哑谜。
“你哥有点紧张, 我陪他回来住一段时间。”张砚南冲洛虞眨巴眨巴眼。
洛虞信号接收成功,“那你们这次多住一段时间。”
洛夕照淡淡道:“说的像是陪妻子回娘家的丈夫。”
张砚南笑的好看, 洛逾白扫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转而看向一旁的傅言深, 倆人就傅言深手上的项目聊了起来。
洛夕照的视线忽地锁定洛虞,上下扫视一圈后神色莫名, 复又凑近了一点,鼻尖微动,一股清新但陌生的气味袭来。
“你刚洗了澡?”她问道。
“嗯?”洛虞被她问的茫然。
“你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洛夕照的手拨了拨他的发根,“头发还没有干透哦。”
此话一出几人都看了过来,然后目光齐齐一转,看向一旁的傅言深。
见此洛虞也不瞒了,“不怪言深哥,是我没注意身上被泼了酒,他找地方让我收拾了一下。”
洛夕照拍了拍他的衣服,意有所指,“还挺合身哈。”
傅言深开口解释,“我在公司对面有个临时落脚的公寓,那边和这里一样,东西都是一式两份的。”
区别是,这里一式两份的东西是两位妈妈准备的,而公寓里是带着私心的他亲自布置的。
“对,就是这样。”洛虞点头附和。
在两位资深心理专家的注视下,傅言深虽然没有把话讲明白,但也没想隐藏什么,也不一定能藏得住,索性顺其自然。
年岁的差距和小时候的经历让洛虞一直是备受家人关注和保护,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握着一个度,在不伤害身心的前提下,让他自由的去享受自己的人生,只要他是健康的,他就是自由的。
接下来果然没有人再追问。
当然,明明被泼了酒的人心情却格外的好,这也没有瞒住众人的。
睡前洛虞的卧室门被敲响了,他已经预感到会是砚南哥,打开门,果然如此,换了一身睡衣的张砚南端着牛奶站在门外。
“我可以进去吗?”他扬了扬手上的牛奶。
洛虞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然后新奇道:“我哥竟然不在。”
张砚南莞尔,“嗯,趁他进浴室我偷偷来的。”
明明再稳重不过的人突然这样说话,逗得洛虞都笑了,“那你快进来,一会儿让我哥自己去找。”
张砚南进屋后在飘窗的垫子上落座,洛虞坐在床边,刚热过的牛奶温度刚刚好,他一口接着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洛虞拥有的东西很多,稀奇的、昂贵的,这么多年光生日礼物都收到了无数个,都被他妥善的收了起来,唯三摆出来的只有床头的那张全家福、三岁那年失而复得的老怀表、还有那本厚厚的画册。
张砚南知道,洛虞是极其重感情,极其念旧的。
“今晚小小奇没和你们一起?”
“他在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受欢迎,我和言深哥提前走的,他可不行,大家不会让他走。”洛虞笑意隐隐。
“他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变,爽朗大方,傅言深恰好相反,安静寡言。”张砚南道。
洛虞挠了挠侧脸,“也没有吧,言深哥安静是因为他更喜欢观察,寡言是因为一开始没有人听他讲,他慢慢的就不讲了,不过我喜欢听他说,说什么都行。”
张砚南笑着道:“怪不得小小奇生气,小虞确实和小深更亲厚些。”
洛虞尴尬挠脸:“……也不是很明显吧。”
张砚南也不再追问,换了个问题,“你成人礼结束后小小奇就要走了吧?”
“嗯。”说到这里洛虞的情绪稍微有点低落。
张砚南:“小虞不希望他走?”
“……也不是。”洛虞想了想道:“我们都在长大,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长大,方伯伯一直希望少奇哥可以独当一面,所以他是去变得好,他要去的。”
张砚南点头认可他的话,“那傅言深也可以离开吗?”
洛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耳边开始重复这句,他不明白,傅言深为什么要离开?他答应过的不会离开,对,他今天晚上刚刚答应过的。
“不会的,他说了他不会离开。”
张砚南已经不用再问,刚刚的一瞬间洛虞表达出来的情绪就够多了。
“这只是我随口的假设,不过傅家的生意虽然在国内,苏家的生意却在国外,现在苏家长辈回国,他会被安排短暂的出差也不一定。”
洛虞默默的松了口气,刚刚下意识紧绷的肩膀开始放松,嘴角微翘道:“是吗?那我明天问问。”
等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飘窗上的人就站了起来,根本不用洛逾白找过来,张砚南揉了揉洛虞的发顶,“我走了,你早点睡。”
洛虞乖乖点头,突然来了句,“砚南哥,你会和我哥好一辈子的对不对?”
“当然,这还用问。”张砚南挑眉,语气温润,说的话却斩钉截铁。
第二天洛虞才知道两个哥哥是真的闲了下来,早餐的餐桌上倆人竟然都在,饭后洛逾白出门,张砚南直开始休假。
方少奇冲进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张砚南当场石化,立马乖乖叫人:“砚南哥。”然后就探着头查看。
张砚南看的好笑,洛虞好心告诉他,“我哥不在。”
方少奇夸张的长舒了口气,然后道:“我上去睡一觉,午饭不用叫我,不管谁问我在哪你都说不知道。”话音刚落,人都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这么多年,洛家已经能算得上他第二个家,留宿都是家常便饭,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看着从楼梯上晃荡下来的某人,洛夕照再一次担心了一下方家的以后。
直到洛夕照接着电话上楼,张砚南和林声笙去了后院,洛虞才问道:“你喝了一夜?什么时候回去的?伊森呢?”
方少奇摆摆手,“伊森我早让人送他走了,我压根没怎么喝,喝多的另有其人,就是那群人喝多了撒泼不让我走。好在你走了。”
洛虞点点头,“我熬不了夜。”
方少奇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是,昨晚喝多的是学委,就你走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