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郁初又一次踮着脚尖进了陈商房间,没敢看陈商的脸,他只用手背试了下陈商的体温。
比之前烫。
陈商又烧了。
他睡得不安稳, 眉头都皱着, 郁初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都没醒。
郁初没敢再出去, 给他擦脸擦手,眼睛都没敢闭, 还时不时点开手机的拨号键。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商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郁初也没敢开空调, 37度的天,房间里又闷又热, 连着郁初身上都是汗湿。
但好在陈商体温下去了。
郁初换了盆水进来,陈商已经睁眼了,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半眯着眼歪头看向郁初, 因为郁初给他用棉签沾水沾了一晚上, 陈商的嘴巴并不干涩, 但声音有点哑, 他问郁初:“几点了?”
郁初说:“七点。”
“你是不是没睡?”陈商坐起来, 发了一晚上的高烧, 他这会儿人是虚的,就是觉着这屋里闷得厉害, 看了眼空调果然没开, 再一看郁初衣服也湿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一直在动来动去, 果然不是什么错觉。
也不知道郁初怎么忍下来的。
郁初没回答,拧干毛巾, “你自己擦。”
陈商接过毛巾虚虚笑了下,“你去睡觉,我现在好多了。”
“一会儿去医院。”陈商擦脸的时候郁初眼睛就一眨不眨盯着他。
跟在盯梢一样。
陈商擦完脸又擦了下脖子,身上粘得厉害难受,习惯性想脱了上衣的时候,突然顿住,抬头看向郁初,“我觉得我已经退烧了,你今天还去补习班吗?”
他把毛巾扔回盆里,神态和之前一样。
“我请假了。”刚才出去换水的时候郁初就给老师打过电话。
外面还在下雨,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一个多星期,昨晚雨停过,早上才又下了起来,外面积水比昨天还大。
“那你去睡会儿,我要是不舒服就喊你。”陈商看向窗外的大雨,感觉头还在隐隐作痛。
但烧肯定是退了。
郁初脸色不好看,熬了一整晚,几乎没休息过,再年轻的身体也遭不住折腾。
他把体温计递给陈商,见着体温计上的数字是正常的,才舍得挪脚。
等人走了,陈商从床上下来,刚进浴室开水没一分钟,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郁初板着一张脸冲进来。
陈商衣服已经脱了,还弯着腰在那找干净的衣服,听见动静,扭过头。
郁初红着脸,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陈商一下子把上衣套上了,问他:“怎么了?”
怔了两秒,郁初硬声:“不准洗澡,你刚退烧。”
陈商笑了下,“行,不洗,我擦一下总行吧,不然感觉我得入味了,不是让你去睡觉吗?”
“马上。”郁初话这么说,但陈商鼻子灵,很快闻到外面传来的粥香味,估计郁初刚才是去把粥热上了,又听见了水声。
陈商也没揭穿他,又问他:“那我空调能开吗?不开我觉得我得原地升温。”
晚上还能忍受,白天越来越热了,尤其是下雨天,没有一点风的时候,比平时还热。
确实是热,郁初哦了声,“我给你打水。”
他说着就要进陈商的浴室。
“不用,你去睡觉。”陈商语气温和,但又给人一种不能拒绝的态度。
郁初脚顿在那儿,连门都没进几步,片刻后,少有的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出去后郁初也没回房间。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反反复复回忆陈商刚刚连忙套衣服那个动作。
上回陈商房间浴室坏了两人在客厅撞见,陈商明明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