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乞丐的脚趾上仿佛张着辨别方向的眼睛,夏安年紧张的看着老乞丐往自己藏身的灌木丛走来。
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有一段时间罗如花总是挂在嘴边的歌突然蹦出在脑袋里,如果忽略掉那频率的调调,歌词却是格外的应景。
夏安年想要扬着嘴角强装镇定的笑笑,嘴边却仿佛挂上了难死英雄汉的千斤顶,愣是拉不出一个轻巧的弧度。
眼前的夜色已经更深,也许是到了凌晨,也许更早或更晚,却没有一点的光亮。
不知道这浓厚的夜色能不能给他以完美的遮蔽,看着已经要近在眼前的破鞋,夏安年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调皮的夏安年带领一众同样的小跟班和他一起吃饭,点了很多很贵的东西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全都逃走,他没有钱只能被愤怒的老板关在了小黑屋里。
那样的黑暗是他同年和幼年难以挥去的恐惧,甚至他所有的噩梦都和黑暗有关。
就仿佛现在,和那时一样。
许致言不在他的身边,爸爸也不在身边,所有能给他无尽安全感和力量的人都不在,只有他独自一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一个结局。
暗处总有魔鬼,夏安年想起幼时纠缠他许久的恐惧,觉得连现在藏身的地方都充满了魔鬼的恶意。
他想要站起来,想要逃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想要跑出这片黑暗,然而那外面却同样不安全。
他只能瑟缩着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臂,兀自压抑着自己的颤抖,连身体都僵硬起来。
也许死了也好吧,夏安年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