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西醒过来的时候, 难受的只想掉眼泪。

但布鲁斯不在这，他不哭。

韦恩家的眼泪干嘛都点在他一个人身上啊。

精神世界里再也找不到那根联系彼此的纽带，布鲁西翻身坐起, 他第一次这么不友好的盯着一个人。

真的，小丑都没能引起他这么大的恶意。

手掌下的床铺柔软舒适。

床边守着他的人脸上挂着平静温柔的微笑。

如果这个人不是最大嫌疑犯，布鲁西简直要以为他是哪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是如此怀念。

哪怕是蝙蝠式最凶的瞪视, 都只能加深他脸上的笑意。

但就是这种平静温暖的如同午后农场, 里面仿佛还充斥着玉米甜香的笑容，看在布鲁西眼里却带着不同的意味。

一个理智而清醒的失控者。

布鲁西无疑没有见过他, 但不妨碍他猜出这个人的身份。

因为这个人有一双色泽饱满的蓝眼睛。

那种浓郁饱和的蓝色，地球上是找不出的。

虽然和克拉克的蓝眼睛有些色差，但它们明显属于同一系列。

“氪星人。”

明白的知道地球人和氪星人的力量悬殊。

布鲁西已经不对‘依靠武力解决’抱希望了。

重点是他手上没有氪石, 重点是他的腰带也不见了。

要知道他醒的第一时间除了想哭就是摸腰带，然后就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

那人没有否认，他摊开手，手上放着一个铅盒子。

“很抱歉动了你的腰带, 但氪石暂时不能还给你。”

布鲁西视线从铅盒移到那人的脸上, 然后再慢慢移到四周。

他早就隐晦而快速的打量了这里。

可事实太让人惊讶。

再看一遍结论依然是那个——孤独堡垒。

这里的构造和超人的孤独堡垒几乎一模一样。

“中间我有对这里进行改造，但因为你要来，所以我把它复原了，我想你可能更熟悉它最初的模样。”

布鲁西眼神复杂，他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你也会变老？”

“因为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

那人叹息, 语调依然温和。

布鲁西从来没有想过超人老年的模样。

他们的克拉克还是个年轻人，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他已经很可靠, 但也常有莽撞的时候，这并不冲突。

很明显的一点, 布鲁西想不到，有一天超人会用长辈式温和的语调和他说话。

没有第一时间确定他也是超人是有原因的。

容貌不同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那个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双鬓已经染上白色，他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他身上穿着居家的休闲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手臂，那双蓝眼睛比起青年时候也少了一分明亮，却更显得内敛和智慧。

就像他说的，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

久到除了他蓝的不像话的眼睛之外，布鲁西几乎找不到他和超人有相似之处。

看，他甚至连卷毛都没有。

“我已经不常穿制服了，是不是让你有点认不出了？”

老年超人不介意他的沉默，自说自话似乎也让他很高兴。

能让超人变得苍老的时间，把它们放到蝙蝠侠身上会发生什么。

布鲁西很清楚时间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