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走,男人的步伐却很稳。
邵言锐安静地伏在徐泽的背上,一双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下巴杵在他肩窝里,乖得不像样。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被人背过,就连小时候也没有。
他爸是个极其传统的人,从小就没有怎么管过他,都扔给他妈在管。
作为一家之主,邵父很坚定的认为自己只负责挣钱。每天回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朋友喝酒吹牛。后来邵言锐十多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邵父每隔多久就给他找了个继母,依旧我行我素,跟邵言锐之间的对话每天超不过五句。
后母其实对邵言锐并不坏,吃的用的都没亏待过,但毕竟不是亲身的,到后来自己怀了孩子,对继子更是只剩下表面功夫。
而邵言锐那时候刚刚感情懵懂,也在纠结自己的年少心事,一家人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
直到邵言锐喜欢同性的事情暴露,被他爸赶出家门。
邵言锐这辈子都没体会过什么父爱,或者说,在他妈妈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再给过他爱。
他一个人在外面度过了最艰难的成年岁月,看惯了人情冷暖,本以为自己早已不期待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有钱就很好。
可当重新被温暖包围,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内心深处,仍旧是渴望着被人珍惜关怀的。
冬夜的风很冷,两个人紧贴的身体却都很暖和。
邵言锐在心里默默想,可能他前半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这一次出差的时候了。
老天爷对他……也算不错。
山里的夜黑得早,人们也休息得早,等两人伴着夜色回到旅店时,大堂除了前台看不到其他人。邵言锐把脸埋在徐泽的颈侧,掩耳盗铃般地被男人背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他就挣扎着要徐泽把他放下。
“急什么,”徐泽稳稳地把人制住了,脚往里走去,“还没到地方呢。”
等到了床榻旁,他才转了个身,将青年小心地放了下来。
“怎么样,服务到家不?”
徐泽回头问,发现‘服务’的对象已经懒散地仰躺到了床上,甚至打了个滚。
“还行吧。”回答他的话十分敷衍。
“什么叫还行?看在我这么费力的份上……”
徐泽跟着踢掉鞋上了床,凑过去整个人撑在邵言锐身上。
“没点奖励?”
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徐泽本来想讨个吻,但邵言锐看上去有些困了,眼皮半抬不抬的,像一只倦懒的猫,收了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