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明白“幸运”跟“幸福”的区别了。
我缓缓睁开眼。眼角湿润。这已是日常。
转眼看电子钟的日历,离那七天又远了一天。
已经二十多天了,每晚,我几乎都做同样的梦。
一晌贪欢,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起床,拉开窗帘,白日迎面照来。
明明光线那么足,我却觉得满目是烧杀抢掠后的灰暗。
但我无数遍跟自己说,我要好好生活,因为这具身体不再仅仅属于我自己,它浸润了相爱的欢愉,充满了相爱的回忆;它是“幸福”的触感。
这二十多天,我没有接触娱乐消息,也不曾与池又鳞联系。
因为之前的各种请假,学术项目进度落下。多亏这份忙碌,我才不至于在白日里多想。
这期间,我与乔诺见过几次。她没有提过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的事情。我多心了,她那个时候的邀请,不过出于朋友的好意。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岛七天,令我明白相爱是何种滋味——即使有七天期限的阴影笼罩,我还是体会到了神魂颠倒的迷醉。
这使我区分清楚,我对乔诺,只有朋友的喜欢。
离那七天一个月的这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父母的旅行即将结束,过两天就会回来。
那意味着,我很快会看见池又鳞。
我的过渡期就这么被宣告结束。再见面,彼此就是寻常兄弟。
话虽如此,寻常兄弟是怎么样的呢?会像我现在心绪这么复杂吗?既不情愿见面却又为能见面而窃窃激动并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