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锋见他误会,便开口道:“我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
宁越抬眼看他一会儿,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但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二人回程之中,他也一改之前聒噪不休的样子,垂着头不说话。两人并行在街道之上,只有脚步声相随。
直到客栈在望,宁越才抬起头来。他们步入客栈之时,已过了用饭时间,大厅之中空空荡荡,只有章文卿和那水卫坐在角落中的一张桌子上,似乎是在等他们。
宁越看到章文卿,啊了一声,道:“章大哥,你实在等我么?”
章文卿哼了一声,道:“礼记有云: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你又不愿陪我一起去看马买马,我做什么要等你回来?岂不是不合礼数?古人又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
宁越听他这样引经据典,居然有了点精神,面上也有些笑意,道:“酸来酸去,不是在等我,你和戚大哥难道是在这里聊天么?”
章文卿还没回答,水卫已经起身,道:“我二人奉霜河君之命,专等飞锋兄弟。”面无表情看着飞锋,道,“霜河君请你一回客栈,便到他房中一叙。”
飞锋微一沉吟,道:“我先放些东西在我屋中,马上就去。”
水卫道:“霜河君请你马上就去。”
他语调不太客气,章文卿和宁越都转眼看他,似是有些疑惑。飞锋看这人言行,果然便是惟主人马首是瞻的魔教行事做派,不由皱了皱眉头,想道,是这水卫养成了不尽人情的习惯,到了霜河君手下仍改不了,还是霜河君竟也像沈夺一样,御下只求他们惟命是从?
他这样皱眉看着水卫,水卫也瞪视回来,气氛一时僵住。宁越连忙从飞锋手中拿过那几件衣服道:“小锋哥,霜河君一定是有急事。不如我替你拿着东西,你速去求见,不要耽误了正事。”
飞锋恩了一声,不去看那水卫,向章文卿问明霜河君房间所在,便举步上楼。
刚来到霜河君门口,还未敲门,便听屋中霜河君的声音道:“进来。”
他知道自己内力已失,声息很容易被察觉,因此也不迟疑,推门便走了进去。
看清屋中之人,脚步却是一停。
两把椅子对着门口放置,圆晦大师和霜河君坐于其上,都神情严肃。霜河君虽然面无表情,双目之中却是隐见怒色;而圆晦大师这样的好涵养,此时竟也表情不豫。
二人都是内功深厚,眼神光华内敛,十分深湛,此时全都将目光投向飞锋,竟让飞锋一怔之下,才想到要向二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