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翻山越岭,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离了群山,进入平原。
这里地处偏远,苍莽大地之上只有一条路,狭窄坑洼,只能容一人一骑通过,可看那路旁石刻,竟然还是官道。
正道的骑手们为了寻找圆晦大师奔波多日,但因意志坚定,丝毫不露疲色。但是这几匹马并非良驹,此时已经露出疲乏之态,勉强又赶了半个时辰路,四蹄无力,口角都已经冒出白沫。
众人恍若未觉,仍是打马前行,直到霜河君施展千里传音道“下马休息,明早出发”,才勒马止步,在附近寻了一处近水避风之所,饮马生火。
飞锋扶圆晦大师下马,与众人一起用了干粮,围着火堆休息。众人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因为霜河君在场,竟然再无一人出言交谈。用过干粮,先前那武当弟子也回来了,霜河君简单安排了夜晚值守的次序,几人毫无异议,除了值守之人,全都在火堆旁和衣而卧。
圆晦大师本就寡言,见状也趺坐在旁,双目微闭,不知是醒是睡。霜河君比他还要沉得住气,既不过来找圆晦大师谈话,也不看飞锋一眼,拿着霜河剑起身离开,不知去做什么。
飞锋与众人挤在一起,旁边又点了火,但坚硬的地面仿佛还有丝丝寒气冒出般,令他觉得十分寒冷,但他丹田之中多了玄蜂内力,竟不怕冷,慢慢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惊醒,抬眼看时,便见火光之下、鼾声之中,众人尽皆酣睡,那华山派弟子坐在火旁一块石头上,想是轮到他值夜,但他疲惫太过,躬身而坐,一栽一栽地正在打盹。
飞锋看他实在困倦,便想走过去替他。刚坐起身,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竟是霜河君抱剑而立,在为众人值守。
霜河君看飞锋坐起,便向篝火走近几步,皱眉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休息。待到飞锋重新躺下,他才转身走回原处。
飞锋看着他身影,只觉得这人行止实在让人猜想不透,疑惑之中,慢慢又睡过去。
天亮之时,他被人叫醒,饮食毕,便又重新上路。
这样一连三天,他们马不停蹄,一路向南。路旁村舍渐多,但到晚间他们也并不向人家投宿,而是自寻避风处休整。
飞锋因为曾见霜河君值守,便特意留心,果然见霜河君似乎从不睡觉一般,夜间即使有人值守,也能看到他神色清醒,抱剑而立,护卫众人。
到了第四天下午,众人终于进入一个较大的市镇。霜河君下令休整,一行人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圆晦大师与飞锋合要了一间客房,飞锋正在屋中整理,便听门被推开,霜河君走了进来。
他站在屋中,向圆晦大师行礼道:“这几日赶路匆忙,未能顾及大师贵体,还要请大师见谅。”
圆晦大师摇摇手道:“老衲内力早已恢复,几日行走不算什么,你不必多虑。”
霜河君神色依然恭敬,道:“既如此,在下对于大师如何从敌手脱困有几点疑问,还须大师不吝赐教。”
圆晦大师看他片刻,低低叹息道:“老衲便猜你这两日定要开口。”转头看着飞锋,“我二人有话要说,你先出去自己走走吧。”
飞锋心中颇为疑惑,并不露出半分,便向二人告退,出门而去。
他向外走了两步,便见那少年站在客栈门口向他招手,见他走近,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走了,正好,来陪我去买东西罢。”
飞锋见他开朗讨喜,便微微一笑,道:“他们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