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锋只觉得视线模糊起来,终于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一时体热如同火烤,一时寒冷如堕冰窟,一时耳边嘈杂不停,一时又声息全无,在这浑浑噩噩之间,忽的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辛辣之气,头脑中霎时一片清明,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边一人,手中正拿着一株草在他鼻端摇晃,见他醒来,便对他一笑。
“阿九?”飞锋有点惊讶地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十分嘶哑,他顾不上清嗓子,就要坐起身来,一边道:“沈夺……”
阿九伸出一手按住他肩膀,又将他按在床上,一边慢慢说道:“主人没有大碍,他正在旁边的房间疗伤。倒是你,现在不要乱动。”
飞锋听到沈夺没事,松了口气,才看到自己正身处一间没有窗户的木屋,且觉得自己肢体有些僵硬,全身都不舒服。他闭了眼睛,慢慢活动着手脚,耳边听到阿九慢条斯理的声音说:
“将主人救下的是阿十,把你从水中带过来的是我。我一直在这溪水中待命,虽然看到你过来,但是当时不见主人,不能擅自行动,后来……”
飞锋听他说自己就是被他拉到水中,不由睁开眼睛,先去看他手臂。阿九看到他的视线,便停了自己正在说的话,啊了一声,道:“当时我身上穿着避水鲛衣,你认不出我,心中害怕,才昏过去的罢?”
飞锋哑然失笑,心道,我是受了伤才昏过去,哪个是怕你?但是他知道沈夺无事,心中欣喜,所以并不出口去反驳阿九。
阿九见他默认,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安慰道:“也多亏你昏过去了,我带着你沉入水底,从那里的一条秘密水道游到这里来的。若是你还醒着,又怕我,少不得要挣扎乱动,费我许多事。”他看了飞锋两眼,又顿了顿,才道,“不过你这一昏,也不好。外面有江梧州的异兽,我们不好带你去找昆仑玉树。”
飞锋此时已经觉得手脚不再发僵,尝试着慢慢坐了起来,这次阿九倒没有按住他。
飞锋坐在床上,问阿九道:“我昏迷了几天?”
阿九慢慢道:“你睡了五天啦。”
飞锋怀疑的地皱起眉头,先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指甲,确实长长了些,抬眼问道:“为什么我不觉得饿?”
阿九呆了呆,才微微一笑,道:“你昏过去,难道我们就要让你挨饿么?”犹豫了一下,道,“每次都是主人喂你的。”
飞锋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面上有些发热,心中还有许多问题,一时竟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