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鸣第二次见到傅斯年。眼前的青年有着让任何人为之心软的能力。他今天来其实不是为了办案, 只是想找个时间对青年说让他和贺雁林有点距离。
然而见到他,被他用那种信任的眼神望着,张鸣只能苦笑一声, 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老贺呢?”他问。
傅斯年的唇瓣抿了抿, 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贺医生在上班。”
“我还以为他忘了自己是医生, 大早上的就用送衣服又送饭的。”张鸣开了一个玩笑。
傅斯年适时的露出羞窘的表情。微风透过窗户吹来, 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他的微长的头发上。
张鸣想伸手为他拿掉,手伸到一半便被人挡了回去。高大俊朗的男人像是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不许任何人接近他的小鸡仔,甚至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了敌意, 直到看清他的长相,那份敌意才消失。
“你来了,坐下。”
怎么说都是几十年的发小, 贺雁林还不至于吃醋吃到自己发小身上。
但这对张鸣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在贺雁林过来的那一瞬间, 他根本没看清自己是谁。代表着自己这个发小, 在青年面前一文不值, 或者说青年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 以至于忽略了本该第一时间就认出来的人。
贺雁林的感情来得太快也太深了,让人担忧。张鸣更担心的是,两人若是不能在一起, 贺雁林是否会陷入疯狂。现实不是童话,哪有这么多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贺雁林其实一直有些疯狂的。张鸣听得最多的是他说这个世界有多么不真实。
“简承在不在?简承?”
病房外传来询问的声音,傅斯年听出是辅导员的声音。这个人昨天已经来了一次。
在简承的问题处理上, 他称不上尽职尽责, 但也算不上失职。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 看到表面的证据后便懒得在深挖下去,不给自己找麻烦。即便知道简承可能是冤枉的,但又能如何呢?他是来上班的,不会把另外一个人的一生扛在肩上。
“你们是谁?”隔壁大娘谨慎的盯着辅导员和他身后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孩眼睛红红的,男孩神色里有害怕和愤懑,唯独没有愧疚。
辅导员有点不耐烦和大娘打交道,敷衍的笑了一下,“我是简承的辅导员,昨天和您见过的。这两个是简承的同学,我们来看看他。”
大娘审视的目光从纪青青身上划过,纪青青抿着唇,求助的看向辅导员和胡浩。一个漂亮女孩的求助总能让人心生不忍,辅导员替她挡住了大娘的视线,护着人到了傅斯年跟前。
见到他们的一瞬间,傅斯年猛地抱住了贺雁林,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贺雁林拍着他的背,笨拙的安抚着他,当发现青年始终无法冷静下来后,目光阴沉的看向不请自来的三人。
“你们先出去。”
辅导员面对他有些发怵,但想起校主任的交代,只能壮着胆子说,“我们是来和简承同学谈一谈的。学生做错了事,学校有责任缓和学生们之间关系的责任。”
一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事方法。
傅斯年暗中冷笑,干脆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他这个样子不说贺雁林心疼的无以复加,就连张鸣在一旁看着都心疼。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简承已经报警了。”男人表情冷凝,眼眸阴鸷的看着他们。
辅导员咽了咽口水。他本来就不是多么负责的人,既然已经上升到了报警的程度,他说再多都是白费力气。剩下的事情干脆直接交给纪青青和胡浩自己去处理。他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给谁背黑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