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颜航吃的很满意, 因为整场酒席只有他一个人喝饮料,其他几个人吃了几口菜就忙着喝酒唠嗑,于是这一桌子天下最好吃的美味都归了他。
他就这么随便听着桌上的人聊天, 自己捧着碗狂吃。
一顿风卷残云后, 他在行李箱上都有些坐不住, 向后一靠,撑得直叹气。
而虞深和钟大丽、刘成这三个人,仗着今天高兴贪杯, 干完了一瓶白酒后,又一人开了两三瓶啤酒, 此时此刻已经喝的东倒西歪, 不省人事。
刘成趴在桌上,只露出一个黄毛的头顶,醉的一句话都不说, 连鼾声都响起来了。
而钟大丽和虞深酒量比他稍微好点, 现在还勉强能说话, 不过酒后说出来的话也就是吹一吹牛逼,再抱在一块放声痛哭发泄发泄人生。
钟大丽又开始哭诉自己找女儿的悲惨过往,虞深胡乱点头安慰着,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一直到两人说话都大着舌头, 东南西北都转了向, 还要再开一瓶啤酒时,虞浅终于出手拦下了。
“行了,到此为止了。”虞浅从虞深和钟大丽手里抢走酒瓶, 对颜航说:“帮我搭把手,把他们扶进屋里去。”
“行。”颜航站起来, 拉过钟大丽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面随口敷衍着钟大丽喝多后的唠唠叨叨,一面扶着她,跌跌撞撞穿过后院,朝她东边的屋子去。
踹开钟大丽的房门,颜航把她拖到床上,脱了鞋,盖上被,钟大丽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无意识地搂着颜航的脖子翻个身就要睡觉,颜航没想到她这么大手劲,挣扎半天才扒开她的胳膊,关上灯和门,走出屋里。
虞浅已经把刘成拖着腋下拽上了他房间的床,现在还剩下虞深戳着脑门,在酒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一人一边吧。”虞浅拉起虞深的左臂,颜航走过去拉起他的右臂。
“嗯?”虞深感觉到自己在移动,迷茫睁开眼。
“去床上睡觉去。”虞浅说。
喝多的人反应很慢,虞深很半天,才嗯了一声,又转过脸看向右边夹着他的颜航。
“对不住啊。”他突然说,喝多了舌头大,每一个字发音都不清晰。
“什么?”颜航皱起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虞深却不再说话了,紧紧闭着眼,呼吸粗重,一身酒气被他俩搬到床上,躺在刘成身边,呼呼大睡。
虞浅拿出被子给这俩醉鬼盖上,才关上灯,带着颜航走出来。
“你这屋子不能要了。”颜航在鼻子前扇了扇,“这味儿。”
“睡起来再收拾吧,看那样,估计还得吐。”虞浅走到桌子前,弯腰开始捡起地上的酒瓶。
“你也回家吧。”虞浅对他说,“进门前记得把外套脱了,上面已经染上酒味了。”
颜航看着这一地狼藉,走两步脚边就能踢到一个酒瓶子,残羹剩饭摆了一桌子,光是碗啊碟啊什么的就有十几二十个。
他叹了口气,撸起袖子:“算了,我帮你收拾完我再走,这些你自己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虞浅低着头,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拒绝:“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用帮你把头发绑起来吗,我手还没脏。”颜航看他长发垂在眼前,总挡视线。
“好。”虞浅举着两只手,“皮筋在裤兜里。”
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了很多次,彼此都有默契,颜航走上前从他裤兜里勾出皮筋儿,抚着那一头乌青的长发,干脆利索地扎起一个马尾。
虞浅可能是累了,这回没有趁机调戏小酷哥,闭着眼睛等他扎完,乖巧得像是早晨刚从被窝里被拽起来的小漂亮。
这活儿不好干,虞浅和颜航两个人刷了一个小时的碗,才把今天用的所有碗筷都洗干净架起来沥水,光是厨余垃圾和剩饭剩菜就收拾出两大包垃圾,堆在耻辱门旁边。
干活时候他们没怎么说话,偶尔能听到屋里传出醉鬼们惊天动地的鼾声阵阵,而他们俩只是并肩站在水槽前面,偶尔拿起放下时手臂会蹭在一块儿,然后若无其事的分开。
这样的氛围并不尴尬,反而是颜航最喜欢的一种,沉下心来做一件事,真心实意的帮一份忙,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