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的确确是需要情感支撑的。
跟虞浅推心置腹说了这么一大堆以后, 颜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入睡的也很快。
当他半夜被身边稀稀索索的声音吵醒时,略有不爽, 翻个身, 在继续睡, 还是骂一句再继续睡之间选择睁开眼,满脸困倦地看了眼站在床尾不知道干什么的虞浅。
虞浅仰起头,往嘴里塞了个药片, 看见他睁开眼,问道:“我吵醒你了?”
“嗯。”颜航甩了下头, “声儿比侏罗纪还大。”
“不好意思。”虞浅抱歉笑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吃药吗, 不舒服?”颜航问。
“头疼。”虞浅灌了口水,含糊不清说:“老毛病。”
虞浅吃完药,从床尾慢慢走过来, 走近了, 颜航才看清他长发后的那张脸, 苍白得跟张纸似的,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挂着盗汗, 眼圈下的青黑更明显了, 老颜以前值几个大夜班的时候也没他这么憔悴。
“怎么回事?”颜航清醒不少。
虞浅拖着长音嗯了声, 皱着眉半天没想起来, 最后蹲下身拉开床头柜抽屉,“你等会儿,我给你找病历单, 那些名词我忘了。”
颜航从他手里接过一张皱巴巴单子,借着床头台灯读出上面的字。
“先天性脑功能发育不全, 伴随偶发性失忆,前额区钝痛,障碍性失眠......”
“嗯,就这个了。”虞浅掀开被子坐上床。
“你吃的是止痛药?”颜航眯起眼睛,“少吃,这毛病我妈也有,医生让她少吃安眠药和止疼药,是药三分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自己扛就自己扛。”
虞浅看着他:“你这话大丽姐也说过。”
“说明是实话。”颜航把诊断书叠好还给他,“何况你这个是天生的,只有缓释,没法痊愈,要是每次都靠着止疼药,一年得吃多少片,当饭吃啊。”
虞浅重新躺回去,撑着脖子,把头发散在枕头上,才躺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丽姐在的话我一般不吃药了,有时候实在疼得睡不着,就去她屋里呆会儿,聊会儿天什么的,转移下注意力,自己一个人睡的话,还是吃。”虞浅说。
颜航扯了扯被子,心里面不大是滋味。
“你今天算自己一个人睡?”他问。
虞浅那边愣了会,笑起来:“哦,还有你,大强同志。”
“谢谢你还能想起来。”颜航没好气儿,“叫我就行,吃哪门子药,傻逼吧。”
“大强。”虞浅突然叫他。
“唉。”颜航说。
“我认识个人,他有个名言,你知道是什么吗?”虞浅语气很认真。
“什么?”颜航聚精会神听着。
“管闲事折寿。”
颜航闭上嘴,在身边那傻逼幸灾乐祸的笑容里,决定沉默到底。
“睡吧。”虞浅不知道神经病一样哈哈了多久,才放轻声音。
周五的课在下午,颜航没设闹钟,干脆在虞浅这睡了饱才起来,厌厌地睁开眼,四周看看,虞浅已经起来了。
“醒这么早?”他站在门边。
今天是台东梅雨季里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大太阳落下来,烘烤得脑门微暖,浑身上下骨头都酥酥麻麻。
“不早了,你再睡会儿太阳都落山了。”虞浅拿了个水盆,正站水池边洗衣服。
“不好意思,平时没这么懒的。”颜航走上前,随手拿起他拧好的衣服,走到晾衣绳去晾。
“你今天怎么不用着急忙慌的回家了?”虞浅关上水龙头,“以前不是凌晨就得往家跑吗?”
颜航懒懒地把衣裳穿在衣架里,说道:“因为昨晚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家里人不知道,不用怕被我干妈发现。”
“发现能怎么样?”虞浅回过头,“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