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清明节去了。”颜航很快回答。
“啊, 踏青啊。”虞浅说。
“不是,给我爸扫墓。”颜航扒拉一口米饭。
虞浅卡了一下,瞄他一眼, 才说:“不好意思。”
“没事。”颜航没什么反应, “走了六年了。”
又喝了口啤酒, 酒精裹着气泡,激得胃里热辣辣,颜航更放松了些, 主动问:“你家里呢,我好像没听说过你家里人, 只见过钟大丽。”
“孤儿。”虞浅说的更痛快。
“......”颜航放下筷子, “不好意思。”
“没事。”虞浅笑了笑,“当了三十年了。”
视线短暂交错,颜航看着虞浅那高挺开阔的眉眼, 又想起刚才那段对话, 突然觉得有点可乐, 即使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个他们俩人抱在一起,哭成两个王八蛋才对的沉重话题。
“所以你才用你爸的微信号,怀念他?”虞浅慢慢眨了下眼睛。
“嗯。”颜航点了下头, “寂寞老颜, 他的, 骚包昵称, 不用可惜了。”
“有什么典故?”虞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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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航含着啤酒瓶的瓶口,扬起脖子,灌进去一大口, 没有借酒消愁的意思,他单纯觉得这玩意儿挺好喝的, 尤其在今天。
“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
虞浅在椅子上抽搐一下:“唉,吓我一跳。”
颜航弯了弯嘴角,又看他一眼,不说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浅打开手机音乐软件搜了搜,直到麦克风里传出曲调,才想起来这首歌的调子。
“仍然拣尽寒枝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寂寞沙洲我在思念谁?”半哼半唱,虞浅替他说完了。①
“嗯。”颜航点头,“就是这个,寂寞老颜。”
“好。”虞浅笑起来,“下次说就行,别开麦,怪吓人的。”
“我唱歌还行吧。”颜航说完觉得他今晚是真不要脸。
“勉强能算是人类的动静。”虞浅说。
吃饱了喝足了,空啤酒瓶子和空盘子往身前一推,颜航才觉得活过来了点,荡到谷底的心情勉强被虞浅的国宴救回来了一点,但也只有抠抠搜搜一点点。
他发空盯着西窗,脑子里放电影一样把今天宋绘智在陵园的模样重新演绎一遍,眨了眨眼,回过神。
“盘子我帮你刷。”他说。
“明儿再说,下雨。”虞浅说。
颜航嗯了声,又问:“你灶台在外面,下暴雨时候是不是就做不了饭了?”
“可以吃流水席。”虞浅看着他说。
“好冷。”颜航回盯着他。
虞浅终于彻底绷不住,噗嗤笑出声,笑到发丝乱颤,原本梳在脑后的头发干了些,丝丝缕缕垂在额前,挡住大半张脸。
他抬起白瘦的手腕,指尖穿过发丝,把头发重新撩到后面,抱着胳膊问:“怎么回事啊大强同学,有什么事儿惹着你了,能把你从个小酷哥逼成这样,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