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骨如音擦干净唇角溢出的血,简单处理好自己的伤势,便带着自己的琴去往南城墙的方向。
赤霞城在天下横着走那么多年,好像不知道自家靠什么得的权势与安稳、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多少仇家似的,赤霞珠矿都说炸就炸,如今搞出这档子事弄得这一城没了倚仗,自己找死就算了,还得连累她跟着跑东跑西地加班忙活。
千骨如音看着赤霞城南城墙上翻涌的阴魂灰雾,重新召出箜篌,抬手将白如纸张的纤细手指搭上了琴弦。
只是,就在她指尖即将碰上琴弦的前一瞬,她余光闪过一道黑影,她察觉到威胁,面色一凛,立马调转攻击方向,将弦音拨向自己身侧。
音律混着千骨如音的白色魔纹,带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波纹扩散而出,只是,才飞出一截距离,它便被人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化开。
千骨如音闻见一丝熟悉的酒香味。
“啧。”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
“你如今这模样,乍看一眼,我还真要以为是楚听雪那酒蒙子回来了。”
折玉笑而不答。
他怀里抱着白玉酒壶,只笑眼盈盈瞧着千骨如音,以话家常的语气轻松道:
“好久不见,来喝两杯叙叙旧?”
“不必。”千骨如音板着脸:
“你我如今分属不同阵营,还得避嫌才是。还望你不要挡我路。早些做完狗东家给我安排的事,我才能早些回去歇息。”
“哎,瞧你,这么严肃,一点都没意思。”
千骨如音没空看折玉嬉皮笑脸,她扭过脸,抬手拨出几道弦音直冲城墙上的花无咎而去,可那些攻击无一例外全被折玉挡了去。
千骨如音不同他计较,她也计较不起,她忙着变换身位,只要她这数道攻击有一道能中,花无咎就必死无疑,他头顶这些阴魂也会因寻不见报复对象而重新将仇恨分摊给赤霞城中所有人。
可折玉这混蛋仿佛能够预判她所有行动,千骨如音拨一道他接一道,一两次就算了,次数一多,千骨如音终于忍无可忍:
“折玉,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让开!你真是数年如一日地讨人厌烦!”
“哎,我可舍不得杀你。”
折玉没理会她气急败坏的辱骂,他只懒洋洋半倚在空中,抱着酒壶饮下一口。
他抬手擦擦唇边酒液,又瞥了眼千骨如音背后不远处的明烛天众魔:
“萧澜老狗今日是什么意思?非要屠城不成?”
“你管?”千骨如音没好气地扬扬下巴,但顿了顿,还是道:
“原本是这样想的,但见你来了,可能是觉着打不过,便夹着尾巴回去了。这不,叫我来扫尾呢,要我说,我就该回去告诉他,说你这死鬼今日没带剑,要他将你围在这杀了便罢了。”
折玉叹了口气,姿态十分做作:
“你舍得吗?”
“……”
如果千骨如音的眼睛没有被白绫遮住,那她现在一定想跟折玉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滚开,不要打扰我的做正事。”
折玉闻言,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