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其名为里间人治(暂定)

柯学不可控方 末归冻 14886 字 1个月前

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看着他,问题还没走出嘴巴,答案先一步抵达。

在警察要对剩下的二人一统戴上手铐前,一辆特殊牌号的白色马自达闯入警察的包围,车上下来一个满脸写着疲倦的戴眼镜中年男子,从副驾驶下来一个差不多年龄同样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他们无视警察的存在,径直走过来。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向目暮警官出示证件:“我们是公安,现在立刻停止你们的行动,这四位由我们接手。”

“但是,他们是持枪的非法分子……”

目暮警官还想据理力争,就被另一个中年人打断了:“他们只是持枪,没有杀人吧?”

闻言,目暮警官迟缓地点头:“但我们有目击到那个长安的男人持枪指着高中生。”

“那就是没有了,”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耸搭着眼皮,不在意道,“只是持枪在日本是没问题的,他们都有持枪证。”

这一刻,目暮警官明白了,自己是没法逮捕那两个一看就危险的恐怖分子的,就算对方实际上可能没有持枪证,或者干脆什么证件都没有,但公安说有,就是有。

“等等,”佐藤顾不得僭越,“即使如此,看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有人持枪,我们作为警察,把人带去警局做个简单的笔录也是可以的吧,高木。”

站在琴酒面前的高木手上刚拿出手铐,面无表情的那个人就对戴眼镜的示意拿出一份文件,让他将自己证件跟上头批下的文件一起,朝目暮警官再次出示了一遍。

戴眼镜的疲惫中年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照做:“没听见我的话吗,目暮十三,你的职责到此为止了,带着你的人回去,不许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这是上面的直接命令。”

在场的警察听到自己领头人被呵斥,内心不安又困惑。

目暮警官顾不上自己的手下,他看着文件上的公章,喉头干涩,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在那个公章面前,就算是代表警察全体的总监,也没法说一个“不”字。

中年人推了推眼镜,状似无意瞥了工藤新一他们一眼:“无关者也尽快离开,这四位由我们公安接手。”

“5分钟内还没撤离的警察,直接将被以叛国罪追究。”

此话一出,那些不甘不满的警察,被沉默顺从的大多数生拉硬拽地带走了,包括目暮警官。

——现在他们不离开的话,怎么能期待将来有勘破一切的那一天。

警察们空手而来,空手而归,没人说要给小宫菅夫打开手铐,小宫菅夫也没出声,他在享受胜者的战利品。

工藤新一的表情,在他看来,就像是被一只宠爱的家犬突然被主人踢出家门,一脚踹进冰冷刺骨的河里,不断刷新词条——不明所以、难以置信、天变地异……

那张一直充满勇气、希望、明亮的脸,原来也是会出现这种样子的啊。

噗!

变来变去的,真好笑~

“你在笑什么?”代替工藤新一发言的是毛利兰,她同样有着被亲近之人背叛、正义在眼前被击退的破碎感,但她已经决心当个能保护福尔摩斯的华生了,必须抬起头,必须直面小宫菅夫。

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有什么可笑的!”

脸上疲倦的戴眼镜公安逃避似的垂下头,另一个人中年人到现在,脸上才首次出现了表情,赞赏性地看了她一眼。

“勇气可嘉。”

“是啊,很了不起吧,这两个孩子可是我在日本关注最多的人之二了,”小宫菅夫手被铐在一起,语气欢快得仿佛中年人在夸的人不是他刚刚背叛的人,甚至有心思平复毛利兰的怒气,“抱歉啊小兰,我只是看新一君的表情变得太快了,觉得很有趣才笑出来的,没有取笑你们的意思。”

“已经,”工藤新一侧身从毛利兰的身后站出来,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我已经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了,你是谁,你做了什么,你知道什么,我对你一无所知。”

“别这么贬低自己,”像个成熟的长辈,小宫菅夫语气很是宽容,“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而且我也没有隐瞒你什么。”

“你是组织的成员?”

“以前是吧,但组织已经没有了哦,这是真的,”小宫菅夫朝工藤新一眨了下眼,“只是有其他组织出现了,嘛,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出现新的组织,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别在意。”

凡骨皱眉看着小宫菅夫。

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主角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这种事当着我的面说真的好吗,”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眼神狐疑,“我姑且还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那类人。”

小宫菅夫摊手:“话虽如此,但狠话要在你捏造出我的犯罪证据之后放,这才合理吧?”

“啧。”

“你们不是公安吗,不知道组织是什么东西吗,这个人不论,你们不知道那两个是谁吗?”工藤新一的质问转向了突然到场的两个人。

这两个自称公安的人,到这里后的每一句都在为琴酒他们开脱,从来没掩饰过!

“知道啊,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恶劣集团,放在暗世界里都是最恶劣的团体,代号琴酒的家伙更是其中最杀人如麻的,把他犯下的罪行写在纸上,得费好几棵树吧。”中年人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被指责罪行累累的琴酒不耐烦地抽了根烟。

毛利兰希冀地看向他们:“那为什么不逮捕他们?你是公安啊!”

中年人挑眉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而是侧头看了眼旁边脑袋都要陷入膝盖的同伴:“虽然是我的个人意见,但你的心理素质还是再加强一点比较好,现在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话,之后会更难过,而且,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再怎么说也不太合适。”

同伴没有反应。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中年人咂舌,没勉强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实际上年轻得多的同伴,“简单来说,我们跟这家伙有约在先。”

工藤新一喃喃:“日本政府跟小宫约定……”

“不是,”中年人浅浅叹了口气,在小宫菅夫看好戏的眼神中,给这两个孩子解释了下,“准确来说,是除了日本以外的国家跟这家伙达成了共识,除非他做出了切实的犯罪行为,否则他就拥有在日本畅行无阻、以及在世界任何国家都享受合法公民的待遇。”

工藤新一看向小宫菅夫,小宫菅夫笑容灿烂地给他比了个V。

“为什么,除了日本……”毛利兰自问一样的声音如同砸在工藤新一心中的一记重锤。

除了日本,除了日本,除……了日本。

无数的点在脑海中串联成线,连成一张让人毛骨悚然的叙事图。

既然这样的话,那……

“安室……降谷先生,他怎么了?”工藤新一的战栗从内心渗入身体各处,咬紧牙关才能锁住不让它跑到脸上。

中年人对这个名字蛮陌生的,他的同伴听到却是手握成拳,但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啊!我都忘记了!”小宫菅夫悔恨地握拳,在琴酒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痛心疾首,“我应该把那具尸体在BOSS死前从爱尔兰那里拿来的,可恶,又错过从你手里夺回代号的机会!”

琴酒:“……”

琴酒对小宫菅夫的忍耐就在此时达到了极限,连句再见都不说,直接领着状况外的小弟走了。

多在这里待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琴酒性情是残暴,但他不会自虐。

中年人没管琴酒去哪,他只对小宫菅夫开口:“你注意用词,我还在呢,如果被我查出你杀人的话……”

“我不是,我没有,那是你们做的!”小宫菅夫拒绝背别人的锅,“是十月的时候袭击你们的人,被你们反杀的,从头到尾都跟我无关,非要说的话,我还差点被他杀掉呢!”

就算小宫菅夫这么说,十一月才来日本的中年人也不知道是谁,打算等之后回去再查一查,不过他个人倾向于相信小宫菅夫,毕竟这家伙是真不杀人。

眼睁睁看着带给自己噩梦的家伙堂而皇之地从眼前离开,不甘心与无力感充斥了工藤新一的四肢百骸。

“你是什么意思,”工藤新一很清楚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但他没法控制让自己的血液不沸腾,“小看我吗?在我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不对我隐瞒,是因为确信我找不到你犯罪的证据吗?”

“可能吧,”小宫菅夫语气比工藤新一好很多,“毕竟我不杀人,也不作恶,称得上是犯罪证据的东西,除非你捏造,否则真的一件都没有哦。”

“跟琴酒混在一起的你说这种话,没人会信的。”

“嘁嘁嘁,注意用词工藤同学。”

小宫菅夫晃到工藤新一面前:“当心琴酒半夜敲你的门,悄悄告诉你,他可是组织知名崆峒。”

“是恐你吧。”凡骨放弃治疗,吐槽。

小宫菅夫:“凡骨,闭嘴,你不说话谁都不会当你是哑巴,我编得正快乐呢!”

你这不承认你在编了吗!

“啊呀,好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下没戏唱了。”

小宫菅夫耸了耸肩,手上打了个响指,但手铐在响指响起前就掉了下来,顺便露出了藏在他袖口的铁丝,整个耍帅过程堪称灾难级演出现场。

中年人带着他失魂落魄的工具人同伴离开,非常知情识趣。

小宫菅夫看周围没人,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心情很好地掏出一副眼镜给自己戴上:“如何,现在这样有让你好受一点吗,工藤君?”

“里间人治是你。”工藤新一的表情又变得让里间人治想笑,但这次他忍住了,值得凡骨表扬。

里间人治扶了扶眼镜:“正解,100点,但是你不能指责我骗了你哦,柯南君,是你先骗我的,率先背叛合作者的人,之后无论怎样被合作者背叛,都是活该,不过诺亚是真的没了你可以放心,弘树跟我不一样,他不会骗人可以相信,但志保嘛。”

里间人治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模棱两可的语气糟透了。

“撒,你现在真的知道很多了,侦探小哥,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再怎么说也该轮到我问了,不用担心我只问一个问题。”

里间人治凑近工藤新一,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脸。

“你觉得在决战里死掉的人里,有多少卧底?”

工藤新一虚脱地跪倒在地上,以前他不理解那些被他戳穿犯罪事实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现在懂了,人在承受打击超过自己能接受范围的时候,骨头会软掉,人会变成泥。

脑袋一片混乱,数不清的脸从眼前晃过,扭曲成面目模糊的一团污糟,不分彼此,皆是人类。

“……小兰,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成为福尔摩斯那样的人了。”

“没关系的,新一,没关系的。”

毛利兰抱着工藤新一,手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我不清楚日本到底发生了什么,新一是知道的吧,所以才这么难受,因为你遇到了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解决的问题,连问题的线索都找不到,谁都没法信任,谁都没法求助……总感觉能体会到新一你作为柯南时的心情了。”

“但是拜托你,不要放弃,现在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