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喷水池,路过过山车,跟人偶挥手告别,最后坐上了摩天轮。
“这样啊,原来发生过这么多的事啊……”
毛利兰是很温柔的女孩,也是很坚强的人,但坚强跟脆弱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
工藤新一看着青梅用手背擦去眼泪,还不等须臾,就又有新的沿着泪痕滑落。
这份泪水并不全是在为工藤新一流下,更多的是对方在内疚,内疚自己一直没发现,一直没能为他做什么,内疚自己的无力……
他在坦白前就想到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等现在真的亲眼看到了,心里依然会钝痛。
“别哭了,”工藤新一拿出手帕递给毛利兰,“看到你这副样子,我要比你内疚一万倍以上,而且,一切都结束了,已经不用担心了。”
这是谎言,是工藤新一对毛利兰说过的无数个谎言中的一个,运气不好的话,也许是最后一个。
工藤新一可以对阿笠博士坦白自己的选择,毅然决然踏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但对于毛利兰……
只有她,他永远没办法做出最理性的决断。
“骗人。”
毛利兰睁着通红的眼睛看他,眼里溢出愤怒跟其他的情感。
“我认识的新一,绝对不会放着有自己知道的犯罪事件发生而不去阻止!”
“新一,”毛利兰咬字很重,握着手帕的手毫不动摇,“你一定又想抛下我,再去我看不到的地方继续查危险的案子!”
工藤新一目光怔住,接着恍然,最后无可奈何地笑了出来:“真是的,这算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太作弊了吧,完全骗不过你,说不定,小兰你比我还要适合成为侦探,但是我……”
“那就让我成为吧!”
毛利兰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已经看不到眼泪的双眸比她身后霓虹灯还要闪亮。
“我一定没办法成为新一你崇拜的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但是,”毛利兰A了上去,“福尔摩斯身边有华生不是吗?”
“新一最崇拜的侦探都需要助手的话,你一定也需要,那为什么那个‘华生’不能是我?”
工藤新一被毛利兰堵在座舱壁跟少女手臂之间,被迫直面毛利兰的面孔、声音、吐息……
因此,他没有错过毛利兰坚韧得不可思议的眼神。
那个因为一些小事就会哭鼻子的家伙,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家伙,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仿佛这个世上再没有能阻挡她的人,不会屈服、不会放手、不会让步。
——“绝对不会让你跑掉”,眼前的女孩正在全身心地这么朝他吶喊。
啊。
他真是一辈子都别想读懂了,毛利兰这本书,到底是沿着怎样的逻辑写出来的,不过想到福尔摩斯也搞不懂艾琳的想法,他这样是不是情有可原呢?
脑袋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工藤新一支持着上身的手臂松懈,靠着舱壁滑下来。
“真是的,哪有壁咚福尔摩斯的华生啊。”
工藤新一胡乱抓着自己头发,抱怨个没完:“要是被叔叔知道了,可不是一两个过肩摔就能完的,还有阿姨、博士,而且我老妈知道我带你一起乱来,绝对不会赞成——”
“不用担心,”毛利兰脸上绽出明媚的笑容,“这不是新一你的错,这是我单方面的决定。”
“新一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有,我们彼此都没法改变对方的想法,也不想改变,改变了的话新一就不是新一,我就不是我了。”
“这么告诉爸爸他们,就足够了。”
她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女儿,但不会永远是,谁都做不到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