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笑道:“臣说得也不过都是实话罢了,左不过都是这么个事儿,不早不晚的,娘娘可不得早早地准备着了?”
皇后点头道:“可不是嘛,现下里太后也不喜何贵妃,倒是念着太子的母妃,可这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用呢。本宫若是搭上了太子这艘船说不得还能再太后跟前儿卖个好,倒也是值当的。”
她说着,凤眼眨了眨,摁着卫风的手背:“现下折子可还是送到你们中书省那里去批?”
卫风道:“草拟诏令自然还是中书省的事儿。”
皇后点点头,又道:“批倒是批了,真正办事儿的可还是尚书省,那帮驴蛋玩意儿,皮厚嘴尖,真真儿的不好对付。”她顿了顿,问道:“现在尚书省是谁主事儿?我约莫着听闻林老臣告老了,现下是他儿子林甘棠?”
卫风垂眸道:“正是了。”
皇后翘着手指在卫风手上摸了两把:“左不过是个老狐狸换了个小狐狸,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白生的那么好的皮相。”
卫风笑道:“娘娘掌管六宫已经够劳神的了,哪里好再叫这么些个事儿烦心?”
皇后冷笑道:“前朝后宫可从不分家,牵一发而动全身呢。罢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可防着那林甘棠,改日子你去太子那里也好把这事略提一提,也不可太清明了,本宫到底也是六宫之首,帮衬着他那是抬举了他呢。”
卫风点头应了,皇后脱了袍子只穿着中衣,抬手来摸卫风的脸,顺着他的下颚脖子往下,指尖挑开了衣领就要探下去,卫风往后退了一步道:“娘娘仔细身子,臣还病着呢。”
皇后收了手道:“哪次都是找不完的说辞,左右皇上也不来瞧我,便是这病过给我了又如何?”
卫风笑道:“娘娘千金贵体,哪里受得那样的委屈,臣这低微的,病没了都不值当的。”
皇后微微笑道:“我这宫里也就指着一年那么几天家妹入了宫陪我解闷,年纪虽小倒也还是个会体贴人的。”
卫风心里一凛,皇后并没有亲妹妹,只有一个姨娘生的妹妹,眼下瞧着年关越来越近,她这是要拿自己庶妹来打掩护?卫风并不想叫她硬插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抿着嘴角假装没听懂。
皇后凤眸撇着他,半响道:“罢了,想必你陪我说这会子话也是乏了,回去歇着罢。”
卫风拱手,转身走了出去。
挽翠早早地打发了人来接,轿子停在墙边隐蔽的巷子口,见卫风来了忙撩起帘子请他进去,把早就准备好了的温水端出来。
轿子行得稳当,挽翠见卫风沉着一张脸也不敢说话,只拿水浸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
卫风撑着额头坐着,心里有些烦躁,见挽翠收拾完了还跪在那,问她:“什么事?”
挽翠小声道:“这眼瞧着就要月中,往日里每到了这时候都要差人往御膳房问问娘娘最近有什么喜爱的吃食,这月还问吗?”
卫风想了想,皇后现下还是用得上,抛不得,皱眉道:“问。”抿了口茶又慢慢的松了眉心,缓声道:“再问问林甘棠喜欢什么,一并记了来。”
挽翠应了一声,后退着要下轿子,卫风瞧见她动作有些迟缓,问她:“你腿怎么了?”
挽翠声音一哽,小声道:“奴婢没事,大人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