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微微的、掩饰不住的虚弱，讲话的语速放得很慢。

在他说话时，房间里非常安静，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影响到了信息的捕捉。

才重生不久的祝芙没有看过，可祝家兄弟俩还是在母星各种大典上看见过健康时期的陛下说话的模样，威严而圣洁，有如神明降世。

也正因此才更显得今天的不对劲。

大人们同时在想，陛下病得很严重吗？

会影响到……什么吗？

但小孩子是不在意那些细节的，虽然陛下的声音很好听，但对他也没多少吸引力。

反而是上将在祝正德回答的时候，冲他招了招手：“来。”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身为邪恶的化身和凝结，祝芙最擅长的，就是辨别其他人的善恶。

而徐铁刃起码对着他的时候是「善」。

芙芙抱着小玩偶跳下椅子，走过去。

小孩不认生，一直到玩偶碰到徐铁刃的膝盖才停下来，仰着笑小脸看他。

徐铁刃忍不住微笑：“你叫什么名字呀？”

猫崽奶声奶气地回答：“叫芙——芙——”

“芙芙啊，真是个可爱的名字。你多大啦？”

“我山睡啦！”猫崽举起玩偶只有三个手指的胳膊，很自豪的样子。

“都这么大啦，真厉害。”上将夸奖道。

徐铁刃声音温和，和那一看就是军人的严肃长相完全不符。

他哄小孩子颇有一套，让祝芙不自觉对他亲近。

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徐铁刃都没有再参与皇帝和祝家父子的讨论中，全心全意带他玩儿。

直到要走，反而是芙芙有些恋恋不舍了。

光幕依旧横亘在那里，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徐铁刃送几人离开房间，他是抱着芙芙的，交到祝正德怀里之后，还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这孩子性格好，不认生。”

有人夸自家孙儿，还是这样高位的人，祝正德本应很高兴才对，及时巴结上将更符合他的风格。

可是老人神色凝重，只是礼貌道别。

芙芙趴在爷爷的肩膀，看着徐铁刃在原地冲他挥了挥手。

他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是一种包含着痛心、迫切、和想要再次见面的念想。

直到离开很久，在回首都区的空铁上和司隐几人碰头，芙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这种眼神如此熟悉。

当初司琴在疗养院的露台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