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英还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陆老大怎么会出现在酒楼?还穿得那样齐整,最主要的是他还带着个小孩在那吃酥山。
这东西贵的要死,陆海是这酒楼的帐房先生,她怀着孩子大热天的胃口不好,就想尝尝鲜,问他能不能向酒楼半价买上一个都不成。
要想吃必须原价,二十文一个一分都不能少。她哪里舍得买,还有三个月孩子就出生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只能处处节省。
陆海那点工钱,在村里那些没有见识的庄稼汉来说挺可观 ,可在县里租房吃饭买菜样样都要花钱,不像村里房屋是自家的,粮食也是地里种的。
他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等孩子出生了,到时候怕是还要娘家帮衬。
陈秀英越想越不得劲,陆老大是在哪里发财了不成?
陈秀英提着菜篮子尾随着出了酒楼,远远跟上去。
傍晚陆海回来了,陈秀英从灶房端出饭菜,很简单的清炒豆芽和一碗蛋花汤。
“清汤寡水的,一点荤腥都看不见。”陆海抱怨,连米里也是掺了红薯块的。
陈秀英瞥他一眼:“鸡蛋不是荤的?我怀着身子都没意见,你倒好意思说。”
陆海心烦地不说话,埋头吃饭。
“过两天我让爹送点肉和蛋来,水塘里的鱼个头应该也差不多能吃了。”他和陈秀英两个大人不吃没什么,他儿子不能受委屈了。
也不知怀的到底是个啥,要是生个姑娘哥儿的也没啥用。
“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件事了。”陈秀英搁下筷子,“我看见你大哥了。”
陆海哼了声,上次他们都被老大耍了,他根本就是在装病,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心机了。
“他又没死,看见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秀英饭也吃不下去了,严肃地道:“他要是死了我倒还没那么惊讶。我今日去酒楼给你送饭,看见老大带着个孩子在那买酥山吃。”
陆海嘴里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老大,买酥山?他有钱?
“你不会看错了吧。”陆海怀疑的很,这也太不现实了。
陈秀英:“我看了好几遍,错不了。而且我远远跟出去见他赶牛车走的。”
陆海眉毛越皱越紧,继续听媳妇说。
“我跟那家食肆的掌柜一打听,你猜怎么着?”
陆海:“你倒是说呀。”
“就隔壁孙大妈家的天天炫耀自己吃的卤煮味道多好,价钱多贵,就是老大卖的。”
陆海还是不信:“你在说什么胡话,逗我玩吧?绝对不可能的。”
老大根本就不会做吃食,生意就更不用说了,没有点脑子怎么做得来?
陈秀英脸色不好看了:“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
陆海脸色也凝重了,妻子确实不是个会开玩笑的性子。
“行了,这事你别管,我会去查清楚的。”
他倒要看看老大这生意有多热火,他在这吃糠咽菜,合着老大背地里发财呢。
这如何都说不过去。
*
陆湛的院子里一片热闹,因为拉回来的东西多了,几人又能来这给陆湛帮忙了。
一天花不了两个时辰,就得十文钱,哪里都找不到这样的好差事了。
“陆老板家里那小哥儿跟他啥关系啊?”张桂花咂嘴问,前几天都没这人呢。
穿得干净鲜亮,瞧着怕是四五岁有了吧,爱吃爱睡的,没事了就在院子里逗猫狗玩。
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是要干活的,上山拾柴火,下地里割猪草,哪里能成天就知道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