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睡前习惯性地把手指伸到枕头下面,柔软冰凉的触感使他瞬间清醒。
纵然已经反应过来,他还是撑起身子掀开了枕头。
底下什么都没有。
江棠坐起身,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于床脚那只小小的行李箱。
他艰难挪下床,把行李箱仔仔细细翻找了两遍。
没有。
行李收得太匆忙,江家里他的东西很少,可他怎么会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
电话拨了好几遍才被接通,江子昂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听筒内传出来。
“哥。”
江棠回到江家以来,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挂件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你也配称这里为‘家’?”江子昂冷笑一声,“你留下的那堆破烂早就被清出去了。”
“清到哪里去了?”
“鬼知道,反正你的垃圾只配呆在垃圾箱里面,”江子昂又骂了几句,“神经病,你要是不想睡觉就赶紧去死。”
电话被挂断。
江棠坐在地板上,失神地看着乱七八糟的行李箱。
他就知道他的东西会被丢掉。
可他什么都可以丢掉,除了那个挂件。
如果有天陆应淮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了,他还能有个念想。
整栋别墅里,除了陈叔以外没有一个人安然睡着。
翌日一早,江棠下楼的时候陆应淮正双腿交叠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边的眼睛,显得斯文禁欲。
男人穿着黑色哑光丝绸质地的衬衫,袖口漫不经心地卷起,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电脑放在面前的圆形玻璃茶几上,陆应淮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