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延枭听见这个问题, 思绪一凝。
边上的谢奇下意识地接话,“肯定不知道啊,以大少爷那个性格, 要是被他知道有私生子的存在,估计早就暗中下黑手了,哪里还会允许对方活到现在?”
商延枭也同意这个说法, “商祈顺连我们都无法容忍, 何况是吴畏的私生子。”
柏续轻挑眉梢, “也是。”
商延枭反问, “你是想让商祈顺知道吴承望的存在?好让他们互相撕咬?”
柏续摇了摇头,“不,我觉得吴承望不是商祈顺的对手, 如果提前让大房母子知道他们的存在, 只怕会打草惊蛇。”
“当务之急,没有比让吴承望落网、招出真相更重要的事。”
柏续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既然三房的车祸和吴承望有着绝对的关联, 那么就应该先让凶手落入法网。
至于吴畏和大房母子,他们早晚会有合适的时机拆穿这一切。
“我大姑向来自视甚高, 要是她知道了吴畏在外还有私生子,指不定会‘疯’成什么样。”
商延枭猜测, “到时候, 我怕她不仅会憎恶吴畏,还有可能连带着将‘拆穿’这事的人一并记恨上了。”
“所以,这事不能交给我们来说。”
柏续眸光微闪,心上一计, “谢奇。”
“嗯?”
“吴畏那便宜表侄, 叫什么来着?”
“吴浜。”
“这人不是在集团里吗?帮我盯紧他。”
柏续惯会猜测人心,“这些年, 他靠着见不得光的走后门关系,应该是捞了不少油水。指不定有些油水,还是吴畏借着他手去贪的。”
谢奇一点就透,“明白。”
商延枭也明白了柏续的想法,笑了笑,“他们摊上你,也算是倒大霉。”
柏续哼哼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这是为了谁在筹谋布局?”
商延枭改口哄道,“我们三房多亏了小柏总。”
谢奇早就习惯了两位老板的相处模式,笑而不语,他等了一会儿,确定柏续和商延枭没有其他吩咐后,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
柏续见真相已渐渐浮出水面,问道,“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确言了?”
“他早晚得知道一切,而且我觉得以他现在磨练后的心性,应该能接受了。”
提及那场人为车祸以及去世的父母,商延枭的神色还是有了一瞬间的紧绷。
柏续察觉到了这点,下意识地拢了拢他的手腕,“延枭?”
商延枭隐去眸底那点痛苦,恢复平静,“阿续,你说得没错,该是时候告诉他了。”
柏续点头,“好,我陪你。”
…
两人下楼,正巧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商确言。
四目相对,后者主动问,“哥,你们吃过了吗?我刚在主屋陪奶奶吃完饭。”
商延枭和柏续对视一眼,开门见山,“确言,你跟我来一下房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商确言察觉出自家兄长的严肃,“好。”
兄弟两人径直入了一楼的卧室,柏续没有跟进,而是坐在了客厅耐心等待。
管家林伯感知出了气氛的微妙,有些担心,“小柏先生,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柏续摇头安慰他,“林伯,你别担心,现在有他们两兄弟在,以后遇到再大的事也难不倒我们三房。”
管家听见柏续最后的那声“我们三房”,笑了笑,“是。”
柏续趁着这点时间,忽地转问起一事,“林伯,我想问问你,你对那位总管家了解吗?”
林伯惊讶,“你是在问主屋那位?”
柏续颔首,“我对他了解不多,仔细想想连名字都不知道。”
林伯回答,“总管家姓孙,单名一个传字,比我还要再大上五六岁。”
“六十多岁了?那怎么还不退休?”
林伯叹了口气,“孙哥跟在老爷子身边已经快四十年了,我记得早些年他提过一次——”
总管家的妻子是得癌症走的,只留下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
老夫妇骨子里心善,听说这事后特意将父子两人都留了下来,一个给了体面工作,一个供了读书。
要说起来,总管家的儿子只比商运、商启小了一些,早些年也算关系熟稔。
“后来,总管家的儿子放着国内的安稳工作不要,非得跑去海外做生意,听说亏了不少钱。”
林管家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偷偷告知,“我听三先生提及过,孙管家的儿子将他的积蓄都掏空了,而且还私下找三先生借了不少钱。”
“估计也找过其他两房吧,借没借就不知道了。”
“……”
柏续蹙了蹙眉头,“三先生借了他多少?这事总管家知道吗?”
林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三先生人善,我猜测他怕给总管家心理负担,应该是没往外说。”
“不过要我说,孙哥也是可怜人啊。”
“他妻子走得早,儿子这些年在海外不见得回来,所以他就算是到了退休的年纪,又能去哪里呢?”
横竖商老夫妇习惯了家中有他的料理,他也无处可去,所以才一直留在了商家。
林伯感叹了一声,旋即问了回来,“小柏先生,你问他做什么?”
柏续内心还没有成型的推断,还没等他回答,房间的门就再度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