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间隙,曹卫卫被一通电话叫走。专案组几人仍旧留在会议室内,一面继续吃饭一面沟通案情。
季商确实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尹灏专为给他点的雪梨汤,便望着白板上韩勋到云盘市的行动轨迹陷入沉思。
七月三日,早晨九点十五分过收费站,十点到达耗材销售批发市场,采购过程占用时长极短,随后在十一点离开。离开后韩勋直奔紫阳康复医院附近停车场,从停车场出来后,韩勋至附近水果店买了个果篮,又到中餐馆买饭菜,十二点到达康复医院。在医院逗留至下午两点,韩勋步行离开。
这之后,直到第二日上午十一时韩勋步行返回停车场,期间他的一切行动轨迹,警方暂未掌握。
八月二日,八月二十五日,这两日韩勋也是在几乎相同的时间点到达云盘市。同样在第一时间赶往耗材采购点,随即在紫阳康复医院附近停车,再带着果篮、牛奶或者其他营养品去医院看望丁少东,最后离开医院。
步行一段时间后,他会在某个监控死角处或者监控缺失地段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在停车场驾车离开云盘市前的动向,均是一片空白。
紫阳康复医院地处老城区繁华地带,街巷犹如旧电箱内杂乱的线缆一般交错无序,要逐一排查每一处街巷内的监控记录,无异于大海捞针。
慈斌随着季商,也将目光也停在白板上:“韩勋离开紫阳医院后,前几处监控内,他明显有几次抬头查看的动作。很有可能是在观察监控探头,所以我们想要通过监控来寻找韩勋此后的动向,实在是太难办到了。”
尹灏道:“即使他在这之后再次出现在监控覆盖范围内,他也可以用口罩帽子来做掩饰,或者进行其他变装。一个人有意要躲开监控,确实是很难找到的。毕竟警方只有这么多人力,不可能是把全市的记录都查一遍。”
邓登道:“我跟你们说,不用等珠珠姐那边指纹比对结果出来,这几起案件多半是韩勋做的。哪个正常人走路会去观察天眼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一个九零后大学生,出门在外不用电子支付,做什么都用现金,刻意不产生需要留下身份信息的消费记录,这是十分明显的反侦察手段。”
“那不一定。”柴露站起身边收拾桌子,边反驳道:“韩勋看起来沉默寡言,比同龄人都显得老诚许多,万一他就是这类型人呢?再说了,疑罪从无,我们不能先定了他的罪啊。”
邓登道:“他自己都认了,还什么疑罪从无啊?”
柴露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她瞥见季商转过头来,眉头紧拧,双目低垂,分外严肃,便霎时噤声。
季商看向邓登,问道:“小凳子,韩勋的通话记录和车辆记录有什么异常吗?”
邓登正色道:“没有异常,他和丁少东这几年间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在丁少东生病住院前联系少了点,一般就是在过年过节时,或者丁思新忌日前联系一下。”
“那他名下车辆记录呢?”季商又道。
坐在邓登对面的李远接话道:“车辆记录暂时没有异常,他名下车辆都没有进入云盘的记录。”
“你的意思是,除了七八月这三次进入云盘,以往其他时间,他也是驾驶客户的车辆到的云盘市的?”
李远摇摇头:“他以往的耗材采购地并不在云盘市,七月三号那次,是我们查询到的记录中,他第一次来云盘。”
办公室内安静了几秒,邓登突然一拍大腿道:“李远同志,怎么没异常了?这就是异常啊。他以前不来云盘市好好的,他一来,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邓登转向季商,试图寻求同盟:“九哥,你说对不对?”
季商压了压眉,道:“不对。”
“哪里不对啊?”邓登追问。
“至少有两处不对。”季商未继续解释,转头看向正在沉思的尹灏,用手指叩了叩桌面,问道:“尹灏,你说呢?”
在询问室内,韩勋在情绪激动之下承认谋杀,却又在揣度出警察底牌后开始保持缄默,这一系列看似合理的做法让尹灏隐约嗅出了一丝阴谋。
在案情分析会上看到其他警员的排查内容时,他进一步有了切实的猜测,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当场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