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 何楼被叫到墨翠院询问成亲事宜,他正回答时,时宽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何楼极有眼色地停下, 退了几步就要出去, 时仁杰挥手制止住他的动作, 看向时宽,“何事?”
时宽也没有避讳何楼,开口道:“主子, 少爷与他身边的张头领吵架了,张头领执意要出府去。”
时仁杰眸光一闪,手指隐秘地敲了敲书案角落的令牌,道:“让他去,不必理会。”
时宽收回视线,与时仁杰对视一眼,应声之后退下了。
“继续。”
何楼低着头, 一听两人吵架, 便想起这几日少爷的变化, 难免有些忧心, 听见时仁杰的唤声后,整理好表情, 接着刚才的话继续。
祁遇詹牵着马走出时府后翻身上马,纵马行驶一段距离在一个转角处,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面扫了一眼, 看到几个身影后,状若无查地保持原速。
原身召集的打手还有一部分没有跟着三树等人加入石帮, 而是被留下时刻查探着梧州发生的大小事。
其中一些打手们常去茶楼酒楼收集消息,祁遇詹今日的目的地就是一处酒楼, 这也应了吵完架后的借酒消愁。
至于身后跟着的尾巴,祁遇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时仁杰忌惮李四那个身份不敢再明目张胆做什么,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那几人就是他派出来查探李四底细的。
祁遇詹下马将缰绳递给门口的小二,踏进了酒楼,此时还没到午膳时间,里面没几个人,店小二打扮的打手立即认出他来,立马迎了上来,“客官几位?”
祁遇詹撇了他一眼,暗中做了一个手势,扔给打手一定银子,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余怒,“一位,带我上二楼,再上两坛好酒。”
打手反应极快,接住银子后笑呵呵地引着祁遇詹上楼,“客官上楼小心台阶,您只喝酒多伤身体,不如再来两道下酒菜,我们金凤楼的招牌菜味道一绝,满梧州找不出第二家。”
祁遇詹双手负在后面,手里还捏着马鞭,双脚踩到二楼后才倨傲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打手继续说着吉祥话,把人引到了一个包间里,离开后他手里比来时多了一个纸条。
没用多久,酒菜都送了进来,祁遇詹没有动仍是闭眼凝神。
大约一炷香后,包间窗户传来了细微的响动,祁遇詹睁眼转头看过去时,樊魁已经从窗户跳了进来,半跪行礼。
“少爷。”
外边几个死士和樊魁比,还差的远,祁遇詹不用问就知道他不会被人发现,指尖点了点身旁的位置,“坐。”
祁遇詹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说起这一趟的目的,经过一番安排后,樊魁未做停留离开了。
离开前樊魁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祁遇詹,其中一个就是,他出来前三树和东子隐在安和县村民里,与他们一同到布政司衙门告状去了。
民田案来龙去脉事无巨细证据确凿,祁遇詹算算时间,此时凌非何应该已经命人去安和县羁押相关官员了。
被告一方没到民田案进行不下去,不过凌非何也闲不了,他还有准备工作要做。
祁遇詹心道凌非何还算机灵,利用这件事刷好感度。
目的已经达到,祁遇詹脱了外袍平铺在桌子上,开了酒坛往上面倒酒,为回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