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有一点需要说明,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争‘十佳歌手’的称号,也没有准备第二首歌,所以在一轮投票的时候,请大家不要把票投给我,免得占用其他选手的晋级资格——当然了,只是以防万一。”
“这首歌没有伴奏,大概也没有值得称道的技巧,作词是十四岁的我,作曲是今年十九岁的我。”
“那么……诚邀各位花费珍贵的五分钟,参与我俗套且无意义的第二十九次表白。”
身穿白色卫衣的少年朝台下深深鞠躬,然后起身走向舞台中央唯一的高脚椅,拿起靠置于一旁的吉他,垂眸弹响第一个音。
暖白的舞台灯倾泻而下,像月光满怀爱意地拥住他,让他本就白净的皮肤呈现出某种不甚清晰的透明质感,眉眼轮廓却在阴影里显得深邃,令人看不分明——直到镜头移动聚焦,灯光才终于趁他抬头的间隙洒进他眼底,又被放大在屏幕上,折射成柔软又深情的笑意。
——也一并投射在后台的监控画面上,像融化在旋律里的无字情书,不由分说地展开在“监视者”眼前。
应该去现场的,观众席,或者摄影——秦殊隔着屏幕同他对视,难得有些后悔。
但开场前林芜把他叫到一边,煞有介事地告诉他还是待在后台的好,“这首歌不一样,你坐在台下我会紧张”,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起哄声响起,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林同学很酷啊,当初选拔的时候唱得那么好,我还以为他真是奔着冠军来的,”赵欢欢凑到他边上蹭实时转播,一边用胳膊肘捅捅他肩膀,“秦哥,这是唱给你的吧?年轻真好啊……”
秦殊“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屏幕,心想和年轻与否没有关系,是林芜很好,这样坐在人群的目光中央、披着月色唱“请允许我借由书信亲吻你”的林芜很好。
像是冥冥中有所感应,下一秒林芜抬起头,像透过屏幕对上他的目光,眼尾就轻轻弯起来,让那句“但你知道的,不只是亲吻也不只是隔着书信”清清楚楚落进他心底——间奏时候台下掺杂起哄的掌声实在很响,隔着一个舞台也能听见,于是他看见某种近于害羞的情绪从林芜眼底晃过,又很快被淡色的眼睫遮掩,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首歌不一样”。
他见过很多次站在舞台上的林芜,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他眼睛里,即使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那片墨蓝海洋里一晃而过的澄明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