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二字从林芜口中说出来,秦殊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能解读得多旖旎,像神圣诗篇里突兀蒙上暧昧色彩的某一段,又被吟游诗人以同样暧昧的语调念出,就带来某种亵渎感。
亵渎感是真实存在的,与摧毁欲荒唐共生。他的目光从少年腕骨的咬痕游移至通红眼眶,心底的欲念就沉下几分。
林芜偏过头,用发烫的脸颊蹭了蹭他手腕内侧,眼皮懒懒地耷拉下来,不让他看清眼底真正的情绪——无措、紧张、对未知事物的期待与忐忑,破罐子破摔或者其他。
但秦殊太了解他,又哪里会看不出强装出的游刃有余与内里的一片空白。于是理性毫无疑问占了上风,促使他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将凌乱的头发拨开,露出小孩白净的额头与不自觉微蹙的眉峰。
落在眉间的吻是安抚性的,跟着一句同样温柔的“不闹了”——温润的气息拂过眼睫,就让林芜抖了抖,像没听清又会错了意。
察觉秦殊想起身的时候他本能地伸手去拉,本该抓住衣袖的手由于视角受限落在衣摆上,就让原本单纯的意图变得混乱不堪。他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喉结一滚咽下堪堪冒头的退意,僵在半空的手就下移些许,停在机器人少有的破绽间。
“可你硬了。”
话尾的颤抖被掩饰得很好,听起来更像故意为之的撒娇。
秦殊不置可否,无奈似的沉默片刻,将他那只手拿开,温温柔柔地扣回沙发里,然后轻声问他,所以呢。
我成年了。
两情相悦。
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借口被颠来倒去地说,像猎物急于向刀与囚牢敞开怀抱。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秦殊看,极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又浑不在意,仿佛已经将本垒戏码看得很寻常,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该发生的结果。
但如果真的浑不在意,他的手指又为什么会发抖。
有那么一瞬间秦殊觉得他像小狗,努力展现自己多乖巧听话的小狗,眼睛湿漉漉的,陈列着满心的信任与依赖。
于是他忍不住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又动了欺负人的念头,狡猾的借口信手拈来:“这么熟练啊。”
放在平时林芜能很快意识到被下了圈套,然而眼下的情境太魔怔,一半靠冲动一半凭本能,他也就自然而然被套进去,没能察觉秦殊话里的陷阱,本能地想反驳:“不是……”
又想起自己的初衷是表现得不在乎,后半句话就生生咽下去,变成语焉不详的语气词——他听见秦殊问他“什么不是”,眼神是罕见的沉冷,自上而下的压迫感就让他下意识摇摇头,险些没能藏住心底的慌乱。
解释没能说出口,秦殊像铁了心不给他思考的余地,问完那四个字就拽住他的衣领,逼他在突然而至的窒息感里被迫仰头挨亲。
另一只手从衣摆下探进来,不紧不慢地一颗颗解开衣扣,所经之处像点起盘绕的烽火,他却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取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