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余昧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很无厘头,荒唐到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梦,只是醒不过来,只好放任意识随着这场梦流转。
他梦见余煦开车载着他,行驶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周围是暖橙色的落日,空气也被染成浓郁的暖色,很热,路边似乎有花,但他看不清。
余煦问他,往哪开都可以吗——梦里的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沿着那条路继续开,驶过很多他曾经见过,却没有机会去了解的地方——动物园,海洋馆,游乐场,很普通的商业街,甚至是一片森林。
周围的景色也在变化,路过游乐场时他看见旋转木马流转的霓虹灯带,海洋馆的鳐鱼会贴着车玻璃游过他,商业街弥漫着一股很浓郁的焦糖爆米花味道……
类似的场景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或是在拍摄现场——但前者隔着屏幕,后者是工作,也由不得他伸手去碰。
然而这一次,那只鳐鱼第二次路过他的时候,余煦停了车,问他,要不要下去看看。
“走吧,”余煦绕到副驾来替他开门,伸手牵住他的手,体温也是热的,“去看看。”
下一秒暖色的余晖融进水光里,晕成一片柔和的、模糊不清的光斑,缓缓将他托回现实。
整个过程太自然,没有一点惊醒的割裂感,以至于睁开眼时他还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昏昏沉沉地伸手去找余煦,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另外半张床空着,属于余煦的那床被子也乱七八糟地团在一旁,很反常——平时就算余煦起得比他早,也会先整理好被子,再在床头柜上留下点儿什么,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
何况现在是寒假,他应该也没什么安排……
余昧皱了皱眉,坐起身,环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余煦留下的痕迹,倒是空气里残存着淡淡的牛奶味道,像从梦里延伸到现实。
刚睡醒时感官还有些迟缓,等到洗漱完打开房门,余昧才终于觉出一点儿异样——门外的信息素浓了一个度,几乎是烫的,像煮沸的牛奶,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