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着的伤口再度洇出了血色, 将少年修长白皙的指尖染上一抹红。
血液潮湿、温热,与两人身上从冰场上带回来的冷意格格不入,却只让他们唇齿间的交缠更加凶猛激烈。
什么等冬奥结束再捅破窗户纸的计划, 什么矜持内敛, 此刻都通通散作了云烟。
这些东西,哪有凌榆这个人重要。
刚才凌榆要是没再最后躲那一下, 池惊澜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个人的冰刀是冲着凌榆的脖子去的……
那一瞬间, 从未有过的恐慌淹没了池惊澜,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之后的事, 就全是依靠本能行事了, 观众席离地面有多高,他是怎么跳下来的, 池惊澜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一丝最后的理智和国家的荣誉拽着他,那两个不是东西的货色绝不可能只是挨一摔的待遇。
暴怒、恐慌、担忧……汹涌的情绪充斥在池惊澜的心中,让他无暇去考虑任何其他任何事情, 他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 确认凌榆还好好地在他身旁。
简单的唇瓣相贴也不足以让他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池惊澜用力一咬, 尖尖的虎牙刺破凌榆的唇角, 铁锈的味道在他们交缠的唇齿间弥漫, 将两人的唇都染上了不同寻常的殷红。
按照常理, 或许接吻应该闭上眼睛。
但是池惊澜不愿意,他就要看着凌榆,看着凌榆的意外, 看着凌榆的震惊,看着他吃痛本能皱眉的表情。
下一刻, 少年红着眼尾,同样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
他们的血液不分彼此地你我交融,正如他们此刻震颤的灵魂。
唇上的触感清晰地将少年的动作传递给了凌榆,他瞳孔地震,终于回神,第一瞬间感受到的不是脸上再度崩开的伤口和唇上的疼痛,甚至也不是美梦成真的激动欣喜,而是身前少年浓浓的不安。
自责与心疼涌上凌榆的心头,甚至比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还要更痛。
刚刚赛场上电光火石之间避开那锃亮的冰刀的时候,他都没有此刻后怕。
乐乐真的经历过一次生死,见到刚才的画面,他得有多害怕,凌榆不敢想象。
他要作池惊澜的爱人,而不是成为他的梦魇。
青年将手中的护目镜随意往外一丢,揽住少年纤细的腰用力往自己怀中一带,另一只手放在少年的脑后,用了些力,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整个人都压在了青年身上,但仍然没忘记避开他大腿上的伤口。
他们的身体紧紧想贴,谁都不愿意松开自己的力道,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和血中。
少年人的动作没有章法,莽撞而激烈,当他探出舌尖舔舐凌榆唇角他刚才咬破的伤口时,凌榆再也压抑不住胸中激荡的情绪,启唇捕捉到少年滚烫的舌尖,下一刻在他的放任中长驱直入,掀起一场猛烈的风暴。
此刻的他们不需要温情,唇齿间的交缠更无关情欲。
铁锈味从舌尖弥漫至整个口腔,他们呼吸交缠,宛若这是最后一个吻一般抵死缠绵。
两个笨蛋不会边接吻边呼吸,但即使已经喘不过气,他们也不愿松开彼此,就好像在这方面都要一争高下似的。
直至……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