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冬奥(二)

本来人们看到这一幕还真以为这两尊大佛发生了什么矛盾呢, 但柯苑泽这话一出来,还有池惊澜那一点也不拦着的姿态,他们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了。

心放下的同时, 人们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奇异起来。

不过池惊澜有些太敏锐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往旁边跨了一步, 抬眸便发现了他们。

人们有些可惜, 以为自己是看不了热闹了, 正想上前跟他打招呼, 却没想到少年只是惊讶地挑了挑眉, 然后无声地朝他们摆了摆手, 背着旁边正互相“扯头花”的柯苑泽和凌榆,食指树到唇前, 朝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欸?

众人瞬间停住脚步,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地继续看起了热闹。

别的不说, 柯苑泽这句话可真够劲爆的。

花样滑冰的男单队长一向温和有礼, 极少失态, 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鲜活的气急败坏的模样。

倒不像是真正的生气, 在场也有不少花滑队的人, 他们见过柯苑泽真正生气的模样, 还不止一次——之前池惊澜出事的时候, 曹正德事件的时候,还有最终花滑地震的那个时候。

柯苑泽真正生气的时候,浑身的低气压他们都得绕道而走, 可不像现在。

该怎么去形容呢,有人嘟囔着说出了精髓。

“怎么感觉那么像我哥知道我妹谈了, 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那副模样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然后骤然转头。

等等,那这么说,谁是白菜,谁是猪?

呵呵,还能是谁?

凌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要狠狠地倒一倒才行。

柯苑泽勾起一抹冷笑,又把“某只拱了白菜的猪”往墙上怼了怼。

凌榆被拎着,完全不敢反抗,轻咳两声,滑跪得十分迅速。

“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谁看到心上人拿着那东西能完全忍住不浮想联翩啊,凌榆在心中嘟囔,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都不愿意搭理柯苑泽一眼,亮晶晶地看着不远处的池惊澜,极黑的眸子中有灼热的火光跃动,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决心和期待。

虽然凌榆总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不要吓到池惊澜,但到底年轻气盛,感情太过炽烈,难以克制。

而且这是凌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扛起大旗的奥运之行,难免有些激动得过了头。

结果就成了这样一副完完全全的孔雀开屏的状态。

要问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其实也挺简单的。

池惊澜昨晚吃完饭回房间之后就感觉不太妙,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外面吹了太久受凉了,第二天起来可能会发烧——在赛场之外他一直比较脆皮,经验很是丰富。

所以他跟柯苑泽说了一声,连房间都没来得及收拾,倒头就睡了。

果不其然半夜就发起了低烧,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柯苑泽给他准备好的药吞了之后再次睡下,再睁眼的时候凌榆就已经把早餐给他们带过来了。

闷了半宿,除了还有点虚弱,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三人一起在小桌子上吃完了早饭,池惊澜就决定把房间收拾一下。

本来昨天就该收拾的,这是池惊澜的习惯,只不过昨天身体不适才耽误到了现在。

凌榆赖着不愿这就离开,屁颠屁颠地也加入了整理的队伍。

然后就是精彩部分了——天知道奥运会的主办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这个东西,几十年前就在运动员的房间里放避yun药,如今科技进步了,换成了TT。

池惊澜拿起那东西,一本正经地跟自家师兄讨论着时代的发展和主办方为何如此坚持不懈的时候,凌榆挤了过来。

然后这货看着池惊澜拿着的东西,瞬间就眼神飘忽,面红耳赤了起来。

一看就是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废物东西。

平常自己看不见就算了,明晃晃地在自己眼前拱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这柯苑泽能忍?

他当然忍不了。

于是就有了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柯苑泽实在是无语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痴汉呢,没眼看,实在没眼看,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穿他这铜墙铁壁的脸皮,狗尾巴都要摇出火花了。

再一看身后的小师弟,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无语变成了包着芝麻馅的笑。

柯苑泽木着脸松开了手,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

但他也不是多余一次两次了,反正房间也收拾好了,他作为这间房间的主人之一,有权利把某位碍眼人士赶出门外。

花滑队长展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拎着凌榆的领子,把他放出了门外。

正要开口赶人,两人齐刷刷地对上了门外不知道多少双灼热且八卦的双眼。

柯苑泽:…………

凌榆:…………

之前他们的位置是看不到门外站着的众人的,所以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一出来会对上这样的“大场面”,而且看众人的眼神,怕是把他们刚才的举动全部收入了眼中。

两个平常就极为重视自己偶像包袱的男人顿时眼前一黑,对视一眼,视线碰撞出劈里啪啦的火花,不是想把自己塞回娘胎回炉重造,是想把对方塞回娘胎回路重造。

最终还是柯苑泽反应更快,极速后撤一步,撤回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下一秒,柯苑泽又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间门,仿佛是要确认一下刚才的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嗯,不是幻觉。

于是人们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砰”的关门声。

只留凌榆与一众吃瓜群众面面相觑,很快短道一哥便顶不住如此社死的场面,绷着张俊脸,落荒而逃。

同时房间门正好再一次被打开,但这一次开门不是柯苑泽,而是众人本来打算过来探望的目标——池惊澜。

人们只见少年看着凌榆仓皇离去的背影眯着眼笑了笑,带着他们有些捉摸不透的腹黑劲,然后才转身看他们,一副自己完全与此事无关的模样无辜地笑了笑,开口道。

“大家都站在这里是做什么?”

少年脸色还有一点点白,但是精气神看起来已经很是不错。

穆子宁上前一步,神情还带着些担忧,问:“听说你昨晚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带早饭呀。”

“是呀,就不麻烦隔壁那位队长了,他那么忙,还要天天跑来跑去多累,阿池,我们有的是时间呀!”朱承业拍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像穆子宁朱承业还有崔晟睿他们,因为本身天赋出众,虽然这一次没有拿到奥运的名额,但教练组们还是决定让他们来感受一下奥运的氛围,所以都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随行的。

的确是如朱承业所说,他们别的不多,时间最多。

只不过这话说的是没错,但话中那若有若无的争风吃醋,就是少年人们对朋友明晃晃的占有欲了。

刚才柯苑泽和凌榆的对话,以及凌榆那严重崩了他平常人设的反应,让他们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就连已经基本猜到了真相的穆子宁,也抿着唇,点头附和了朱承业的话。

池惊澜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他曾经一个大名鼎鼎的独行侠,如今竟然会陷入这种奇妙的修罗场。

不过他有些贪心,哪一边他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