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楚懒得理会这个神经病,目光投向列车窗外,眺望着远处的青山。
然而这份安静没能维持住一会儿,男人拿出一盒酸奶插好吸管,递到月楚面前,面上带着僵硬的笑意,讨好地说:“渴不渴?喝点酸奶。”
月楚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黑眸满是锐气地扫向男人非常自然地放在他大腿上的手。
这个家伙,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为止。
砰的一声响,火车上传来一阵慌乱的惊呼。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月楚都是坐在警务室里跟乘警大眼瞪小眼。
因为男人一再解释两个人是朋友,刚刚只是开玩笑,最后月楚还是安然无恙地下了车。
顺着拥挤的人群朝外走去,他的余光瞄到男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漫天的火气化为沉寂,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出了车站,他没有立刻坐上地铁,而是沿着宽阔的马路左拐右拐,往小巷子里走去。
男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即使月楚绕得弯子再多,他都能轻易追上。
直到一个拐角,男人发现人竟然不见了,忍不住蹙起浓眉,焦急地朝周围看去。
然而他刚刚转过身就迎来了再次的一记重拳,这次没有人拦着,月楚终于可以痛快地出一口气。
男人不敢反抗,只得捂着脸,蜷缩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
月楚打够了,这才抓着他的衣领将他半拎起来,墨色的眼睛充斥着深沉冷漠的警告,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划破男人的皮肤,刺入他的骨血里。
“以后再敢这么骚扰别人,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男人目光紧盯着月楚,听了这话赶紧点了点头,只是这认真的模样却配上了白痴的笑容,不仅没有让月楚消气,反而令他愈发不爽。
就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猛然放开男人的衣领,只觉得跟这种蠢货计较简直是浪费时间。
最后给了男人一脚,月楚优雅地整了整头发,便飘然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他大张开手臂,愉快地眯起眼睛,看向蔚蓝无云的天空,声音轻快地说:“没有别人,就只有你啊。”
月楚回到家公寓,只觉得今天遇到的神经病比以往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果然手机出问题时就应该知道这两天不宜出行,否则也不会这么倒霉。
等他上到三楼却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帮助过的母子。
看见可爱的男孩,他总算露出一抹轻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询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一颗金色的种子放到了月楚的手里。那种子颗粒饱满,浑身裹着金箔,即使在昏暗的灯光里也泛着耀眼的光芒。
小男孩抬起脸看向他,紧了紧手里的皮球,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哥哥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跟爸爸妈妈要走了。”
月楚目光微闪,并没有多问,而是认真地收下小男孩的金种子,又给了他一把奶糖。
“有缘再见,以后也要照顾好爸爸妈妈。”
小男孩点了点头,开心地露出豁了的牙,深深地对月楚鞠了个躬,才牵着妈妈的手、抱住手中的球消失在楼梯拐角。
月楚静静地目送他们立刻,手指轻轻抚过金种子光滑的表面,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荡漾出柔和的笑意。
也算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就在他准备开门进屋之时,却见凤璇捂着手臂从楼梯上慢慢走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楚立刻大步上前,紧皱着眉头看向她的手臂,只见上面竟有刺伤的痕迹。
他冷下脸:“我送你去医院。”
凤璇没想到会见到他,她明明算着时间在月楚没回来的时候去做那些事,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被抓了个正着。
想到这,她心中一阵乱跳,两只眼睛慌乱不已,不敢正对月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