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想了许多。
我想我跟谢映白说,我等他;我想我尚且不曾知道,那日谢映白在信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我原想他将来说与我听;我想此后山高水远,来日方长,便是无我在身旁,谢映白心中也有我一隅;我想,我敢赌命救他,是真的喜爱心悦他。
可如师父所说,我入情道多久,尚且看不懂他人情爱,如何懂得何为情何为爱。或许我不太懂,但我心有执念,只愿为谢映白行大不道之事。
终究,我开了口:“我想请师父,为谢映白破命。此后,我将一心向道,听从师父所言。”我如此说,师父定然听出了我言外之意。
他对上我的目光,轻轻一笑,问道:“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
我说:“是。”
我并非什么都不知,只是习惯了故作无事,装聋作哑自在糊涂。我早知晓,师父待我并不似待徒弟,他本懒得遮掩态度,而我总想着如今也好,来日之事来日再论。
但如今,我为我执念,终究将这事拿出来说了。
他笑了一声,而后语气莫测地道:“这便是你的喜爱吗,倒有些让人嫉妒。”
我低下头,并不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我本以为他会高兴一点,但不知为何,我隐隐从这话里听出了他的怒意。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说:“那就这般吧。”
修道者中修为够高之人,可为人强行破命。只是,这样的破命便是将其命盘损毁,此后那人便不记前尘,过往种种皆不再。
这时,我方才发觉,我如今也是可以这般狠心的。
师父不曾给我时间养伤,而是即刻将我带到了谢映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