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长梦多, 蔚迟背着白越光,硕鼠和周奕洋抬着人鱼怪的“头”,连夜走到了“铁笼男”所在的断崖上。
那个人鱼的头基本就是一个男人的身躯, 大小也是,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塞进铁笼口,但只要把它往铁笼面前一凑, 刹那间,它就出现在了铁笼里面,甚至变小了两个号。
那两只鸽子又开始乱飞, 羽毛塞满笼子。
等羽毛消失后, 那具“身躯”直立着出现在了铁笼里, 与头部、四肢都完美地衔接在了一起。
现在,这位“铁笼男”看起来基本已经是个全乎人了, 只是身上套着个铁笼, 笼子里蹲着两只鸽子,脸上缺点五官, 而已。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硕鼠提议, “明天我们再去草地那边。”
蔚迟同意,周奕洋也同意, 白越光还没醒。
硕鼠说完摸出两枚小药片, 递给了蔚迟和周奕洋。
周奕洋问:“这是什么?”
硕鼠说:“给你你就吃, 废什么话。”
蔚迟:“吃吧, 是糖。”
周奕洋现在对蔚迟惟命是从,听话地吃了。
众人已经筋疲力尽, 互相靠着睡下了。
后半夜, 蔚迟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疼痛, 已经失去的手指仿佛还虚幻地叫嚣着, 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疼得他睡不着。
他拍了一下坐在旁边守夜的硕鼠:“你睡吧,我守夜。”
硕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事,我三天三夜不睡觉没问题。”
“我来吧,你现在可是我们重要的战斗力。”蔚迟坐起来,把他往下按,“我正好睡不着。”
硕鼠又看了他一眼,还是顺着他的力气躺下去,闻到土地的味道,嫌弃地撇撇嘴,又问:“手疼?”
“有一点。”蔚迟控制着表情,“你睡吧。”
硕鼠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终于睡了。
硕鼠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晨光微曦。
这时蔚迟坐在断崖边上,背对着他。
他的心微微沉了一下,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叫了一声:“蔚迟。”
“嗯?”蔚迟闻言回过头来,看起来没什么不对。
硕鼠走到他身边,问:“你在想什么?”
蔚迟道:“在想‘这个世界’的问题。”
“这个世界从何而来,如何能走?目的是什么?机制是什么?为什么……是冲着我来的?”
硕鼠惊异于他的坦诚,随即,他意识到不对,伸手在蔚迟的额头上探了一下,道:“蔚迟,你发烧了。”
“是吗?”蔚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身体晃了晃,“没感觉。”
“你的手和脸是一样的温度你当然没感觉。”硕鼠拉着他,把他带离断崖,按在白越光旁边躺好,“你睡吧,草地那边还是我去,我让周奕洋留下来照顾你们。”
蔚迟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一躺下,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不行……我得弄明白……他(她)到底要做什么……”蔚迟挣扎着想起来,还没坐直又倒回去。
硕鼠回头把周奕洋叫醒,嘱咐了几句,又看了蔚迟一眼,走了。
蔚迟很快昏睡过去。
他中途醒了几次,有次醒来时,白越光也醒了,在他旁边发出小声的呻/吟。
蔚迟忍着恶心目眩的感觉,撑起身,问:“白教授,您怎么了?”
白越光虚弱道:“水……水……”